我随着他们的目光看见一位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为如今平躺在马车中间的男孩做针刺。我一下子收了焦急,忘了自己,大气不敢出,全神贯注,静息以待。
突然,男孩咳嗽着醒来,一会又开始干呕。做母亲的赶紧托着手帕靠近他口旁,任他大吐特吐。他呕吐了一阵,到最后都吐不出东西啦,脸上的黑青才渐渐退去,缓缓又有了血气。
刚才,还不苟言笑、一心一意做针刺的、先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现在才轻轻松松地、蛮有把握地、哈哈大笑着道:“好了,以后可不要一次性偷吃太多太过肥腻的东西。要知道,每个人能吃的好东西是有限的,你要是一次性糟蹋完了;那么,也就到了你的大限将至!”
转首,他又向我微微双手像儒生一样施礼道:“邬思道初见姑娘,让姑娘见笑啦!”
我微微颔首,刚想说:“小女子佩服,佩服,岂敢取笑?!”。
却刚一张嘴,四阿哥就快人快语地、爽快地、哈哈一笑,打断了我的下文道:“先生客气,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外道。我们都是佩服先生高明的人,佩服还来不及,岂有其他念想!”
像做梦似的,我随着他们,看着他们的孩子起死回生,越来越有声息。他们不由得对邬先生千恩万谢!
他只是淡淡地随意地说:“不敢当!举手之劳,真正该谢的是四爷。”
而四爷眉目含情地、看着我道:“要谢,就谢这位姑娘吧!不是她当众又要脱衣服,又要拔簪的,我也想不到那么快要赶紧救人!”
众人听他这么不咸不淡、又加了几分冰,和几分黑色幽默,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刚才泪流满面的夫妻也破涕为笑。
我却只是白了他一眼,低下头,总是笑不出来,有一点笑意也立刻全被羞愧难挡覆盖啦。
正想掀帘欲出,却被那对夫妻一左一右抓住衣襟,苦苦哀求我道:“我儿大难不死,多亏姑娘慈悲为怀......还请姑娘好人做到地,劳烦姑娘给我们家狗儿赐个名字。”
我还不知如何反应,四阿哥就哈哈大笑着:“狗儿,我喜欢这小名。再加上,我素喜狗,自己又属狗,又和你这么有缘分,就叫你孙建廷吧!不过,你人长得目前为止,可够歪瓜裂枣的,怎么一点没有继承到你父母的优良外表。但这是不用顾忌的,因为自古就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要你以后有本事啦,岂能久屈人下!所以,以后就别再做那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啦,就是想偷偷摸摸也得用到正道上,才不叫小聪明。长大出息啦,爷保证你日久天长的吃到肉。既然帮你,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先好命好福气地拜邬先生读书吧。不过,你以后是否真有福,就看你眼前是否惜福,知福!不过,邬先生教像你这样的学生是一时的,假以时日,我会为你和像你一样的孩子另请高明。最近,先劳烦先生,大材小用啦!”
“哪里,哪里?这是四阿哥的信任,邬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