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凉,对不起!我有愧于你!”
“没了,什么都没了…”
“浅凉!”
“我的性命已经丢了,可是没想到,如今连孩子性命也没了…黄泉路上,浅凉哪还有脸见母亲呢?”
大树下,纪浅凉的脸色苍白如空气,就像随时变成透明那般。
落离看着浅凉很是心疼,很是愧疚。
“浅凉,你将性命拿回去好好活着,我甘愿再死一次!”
“不…只有你的命格,才能用浅凉的身子活下去。若是我回去的话,那是活不成的。”
“可,可我没脸再用你的身体活下去…我有愧于你。”
说着,浅凉忧伤地笑着,随后转身伸手摸着落离的脸。
只是,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这不是你的错,既然如今我们母子都性命不保,那便请落离姑娘替我们报仇!还有,让我的身子能继续活下去。落离姑娘…一切便有劳你了。”
“浅凉,浅凉!”
等落离回过神来以后,她已经已浅凉的身体醒过来了。
梦中最后的画面,便是浅凉抚摸着小腹,与那棵大树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小姐,你怎么了?”见浅凉竟喊着自己的名字醒来,在一旁的雨若很是担忧。
“没事。”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以后,浅凉再次重新躺下。
雨若想要安慰浅凉,只是她的状态实在是让雨若难以启齿。
浅凉的人生为何如此悲惨,先是被后母毒打致死,最后竟连孩子也没能保住。
既然落离继续以浅凉的身体活下去,那她就用性命保证,必定为她的孩儿报仇!
得以重生,落离本想抛弃过去以普通人身份活着,可是如今看来,她是必须重拾旧业了。
醒来后的第三日,浅凉的身子恢复神速。
每日卿白为自己亲自端来的汤药她都会一滴不剩地喝下,目的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将身子调理好。
只是,醒来三天,沐弈言却一次都没来过素雅居。
“沐弈言在忙什么?怎么不见他来素雅居?”就在卿白将药端来的时候,浅凉冷冷地询问道。“难道是孩子被害死了,他太过高兴而不来吗?”
“浅凉,”卿白对浅凉这几日的冰冷态度而显得担忧,“你多虑了,弈言只是因为公事缠身而无空前来素雅居。你可不能胡思乱想而影响了身子。”卿白当然知道孩子的事对弈言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是他不能对浅凉说出真相。
浅凉并没有太过在意卿白的话,面无表情地拿起了汤药直接喝完…即便那些药苦不堪言。
“浅凉…”浅凉的剧变真是让卿白担忧,可他却不能说出一些让她心情不好的话,“浅凉身子真是神奇啊,短短三天便将体内所有余毒清出。只需将这碗汤药喝了,你便没事了。卿白检测过了,你体内的血液有抗毒性。”
“是吗?”即便听到卿白说自己的血液很厉害,可浅凉的脸上却依旧冷如冰水,“可就算体内的血是仙血,却还是救不了我想救的人。”
闻声,卿白皱了皱眉,“浅凉,孩子的事情…你便不要再想了,你如此年轻,将身子调理好,日后还是能…”
“你不懂。”浅凉面无表情地将视线挪到他的身上,“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浅凉…在下知道孩子事情对你打击太大,可是,你不能天天如此忧愁伤心啊。这几日,便无见你的脸上出现过笑容。”
即便卿白说到这个份上,可浅凉依旧标准扑克脸,“有什么值得我笑的吗?卿白,如今我的身子如何?”
“你的身子已无大碍,余毒已清。可终究你才刚刚…”卿白刻意不说出‘流产’两字,“加上你身子本来便偏向虚弱,因此需要多加调理…”
“知道了。”说着,浅凉将碗放到盘子上,“我要休息了。”
“浅凉,不如明日卿白陪你到郊外散心吧?”
“没这个兴趣。”浅凉知道卿白是在担忧自己,可她却提不起一丝的兴趣,“慢走。”
说完以后,她便起身走向内堂。
如此逐客令,卿白想继续留下也没有理由了。
最后卿白也只能带着慢慢的担忧端起盘子离开了素雅居。
看到浅凉走进内堂,一直在一旁的雨若很是担心。
可别说是她不想搭理鬼医,就算是雨若这两日跟浅凉说话,她都是不太想理会的态度。
来到内堂窗前的桌子前,浅凉忽然转身看着雨若,“雨若。”
“小姐有事吗?”听到浅凉唤自己的名字,雨若立刻回过神来向她小跑过去。
“给我准备笔墨纸。”语毕,浅凉将袖子撩高在台前坐下。
忽然听到她需要笔墨纸,雨若很是惊讶,可随后雨若便立刻转身去给浅凉准备。
将笔墨纸拿来以后,浅凉便坐得端正地在窗前画着什么。
雨若在一旁一直看着,直到半个小时以后,浅凉将毛笔搁下。
纪浅凉本身有一点的书法基本功,而落离也有作画的天赋,因此很快便将想要的东西画好。
“小姐,这是什么?”
“弩箭。”说着,她将画有弩箭的纸递给雨若,“此是普通的弩箭,雨若你去找洛都最好的铁匠给我做一把,所有细节都以这张纸为要求。”
“弩,弩箭?小姐你要弩箭做什么?”
浅凉并没有理会雨若的震惊,而是继续将另外的纸叠好递给她,“这些是散碎的零件,里头有的,你都去给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