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自己先愣了,怎么何怜月姓何她父亲姓沈?奇怪奇怪,然而想到他忽然又是一愣,然后想被雷劈中了一般手脚冰凉动也动不了,记忆像是洪水猛兽排山倒海而来,他猛的想起那天雨夜,他用受伤的手臂拽她,疼了,她就那么小心地问他说,你受伤啦?那双可爱的眼睛他到现在还记得;她怯生生地躲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衣角说候封是坏人,不要靠地太近;他手臂救她被划伤了,他害怕地抱着他的手臂差点要哭出来。
那个一心要学习长大,不要他送她回少浮山的小姑娘,她有着好看的鹅蛋脸,说起话来很好听,她活泼又坚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在悲伤的时候也会目无旁人地嚎啕大哭。看向候封的时候带上那种发自肺腑的恨意。
那个生动的小姑娘,她就是……
凤长鸣猛然转头看着何怜月房间的大门,眼神迫切地似乎想将那扇门看穿,那里似乎有什么魔力将他吸引住,叫他移不开眼神,他难以置信地,用近似喃喃地语气:“那个女孩儿……是何怜月?”
半天,齐英看着他缓缓道:“那天,你还救了小月?”
真的是她?!
凤长鸣浑身一震,膝盖忽然绵软不能自持,他狠劲地晃了晃身形险些摔倒。
曾经那个活泼生动的女孩,是被什么折磨成现在这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呢?她的傲气,又是被什么强行改变成了逞能呢?他不敢想象,这些年他过的逍遥自在,在一个没有约束的地方做他喜欢的事情,快快乐乐地长大,他是那么幸福,而那个女孩儿却被折磨成了另一个,与原来的她迥异的人。
她那副怯生生而又充满温度的眼神不在了,爱心也不在了,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冰冷而又好胜逞能的女孩就是那夜那个,哭成泪人的小姑娘。
那么刚才,她说想让自己帮帮她,替她接下赤月教的位子都是发自肺腑的?他说她在利用他,她那么迷茫地说她没有。他只是被人猜忌了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事而已,他就生气地用发誓来证明他自己,而她却只是说了一句,我没有。
仅此一句而已,不是她不想解释,而是他根本连机会都不给她。
他好心疼那个女孩儿,他想起她苍白的脸色,靠在床头说出那些无奈的话,祈求他做赤月教主的时候那渴切的眼神。
而现在,她呕出了一口血,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是英雄主义也好,是怜香惜玉也罢,她只是给了他一碗生血救了他一命,而救他的这件事也是为了好让他替她做赤月教的教主。可是现在的凤长鸣忽然在心底冒出了一句话,他要拯救这个女孩。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并没有让他产生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这件事他必做不可,因为他好心疼这个女孩。
她苍白的脸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回忆起她刚才对他展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多想一点,他就越心疼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