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时候,天旋地转,一震银铃响过,视野中忽然出现的某个绝色女子;饭馆里她眯着眼睛认真对他说:“不要打架,打架不好。”;雷雨之夜,她背对着他,义无反顾地向前走着,他死命地奔跑,想要牵住她,哪怕只是一片衣角,可是他根本无能为力。
柔昙,柔昙,柔昙!
他心中疯狂地呼唤这个名字,他好害怕,好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看着眼前的树屋,大脑瞬间短路,就像尿急者看见厕所那样毫不顾忌地冲了进去。
“柔昙……姐?”进屋的瞬间,他愣住了。
画面中浮现出一个花藤制成的吊椅,上面点缀着繁密的小花,五颜六色陆离缤纷;牵牛花藤从梁上牵引下来,拽住这只花藤吊椅,柔昙一身淡蓝色的长裙,白色的软鞋从裙底露出两个尖角,似乎在张望,她的肩膀落着两只小鸟,右手还托着一只蓝背黄尾的小鸟,左手食指轻轻地搭在它的头上,似在抚摸。她给他的侧颜就像是从画上拓下来那样漂亮,完美的无可挑剔,刘海微微遮住她澄澈的眼眸,她不说话,微抿的嘴角似乎藏着一丝萧条与沧桑。他只觉得她哪里不同,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剩下的便是满满的欢喜与亲切。
柔昙听见有人进来,微微愣了一愣。因为她实在是一个人孤单太久了,早已习惯每天都与这些鸟兽作伴,如今忽然听见人的声音,难免有些不适应,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惊诧的表情。它手上的那只小鸟最先察觉到他的出现,老早就把头转过来看他,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将他望着。
柔昙面露迟疑,缓缓地将头转过来,那双眼睛如同秋塘深水一样通透干净,她微微皱起眉来,那是对一个陌生人的警惕:“你是什么人,来麒麟谷有何贵干?”
她是不死的,面容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变化,就像初见一样纯粹而高洁,而他却不再是当初的他,他的模样和个子都今非昔比,有了这层变化,他忽然有些尴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无比希望抱一抱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讷讷地,难于启齿地道:“柔昙姐,你,你不记得我了,我是……”
他眼神抱歉,还没说完,柔昙却眼前一亮,冷不丁地打断他:“长鸣?你是……长鸣?”
她忽然走近他,纤软的手掌覆上他的脸颊,那么柔滑的温热像是一个小火炉。他不抗拒,只是目光在她脸上游离,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他是如此地想念她,就像想念自己的亲人般。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忽然轻松地笑出来:“是我,柔昙姐,我是长鸣。”
“是你,真的是你。”她那么开心地笑出来,眼角忽的挤出泪水。她很少有这样的激动地时候,长时间的寂寞已经将她的脾气打磨地很是温润,几乎不带丁点儿棱角,可是此时此刻,当她见到他——这个曾经的弟弟时居然可以这么大方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