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的,我们都是大人了。我说看到了,所以。”凤长鸣看着她的脸,那么认真,一字一句地:“我娶你好了。”
他说,我娶你好了。
她没有听清他最后那个字是“吗”还是“了”,所以也叫不准他这句话是打探他口风的疑问句还是命令似得陈述句,可是无论是哪种句式,他都说了娶这个字。她刚刚还十分委屈,颤抖着身体不能自已;而这句话落地的瞬间,何怜月的心仿佛被蝴蝶吻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先说他喜欢自己,又说要娶自己。她不知道这两句话中那个可信度比较大,可是她宁可全部相信,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溺了水一样,令人陶醉的窒息感由脚底攀爬而上,瞬间封住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
她耽溺在这样的感觉中不能自拔,甚至是能自拔却不想自拔。她宁可就这样在这虚假的美好中死掉了,也不愿意守着这份真实美好,看着他迫于无奈离开自己。
我也想嫁给你,想你娶你。可是,可是我不能啊,苏若雪怎么办,那样的话她怎么办啊?
何怜月明明那么欢喜,恨不得当即点头答应,马上就把堂拜了把房洞了,可是一闭起眼睛就能想起苏若雪的脸,想起她刚才依赖地腻在他的怀里撒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想起她说的那些话,甚至能够想起凤长鸣曾经和苏若雪定亲的时候——那个时候苏若雪的心情一定和现在的她一样吧,如此欢喜。
她知道不能答应,于是她铁了心,咬着牙质疑他道:“凤长鸣,你只不过是喜欢我的样子罢了,如果我没有一张这样的脸,你肯定连看都不愿意看我,又何谈娶我呢?”
凤长鸣一愣,舌头打结地解释道:“不、不是的,我……”
“呵。”何怜月冷笑一声打断他:“若雪姑娘也很漂亮,只不过我对于你比较新鲜罢了,所以你就离开她说娶我,对不对?”她每说一个字就有一把刀子从天而降扎在她的心口,她那么痛苦,甚至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怕自己反悔,怕自己看到他的样子就没有毅力将这个谎撒下去,而是软在他的怀里告诉他她的那些话都是谎话,她想嫁给他,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他,比他娶她的心情还迫切。
不!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这么自私。她曾经说要陪他去寻找苏若雪,她想看一看苏若雪,想知道她到底好在哪里。如今她见到了,也说不出她好在哪里,可是她就不忍心伤害她,一点都不能!
她咬着牙,继续道:“如果你遇到了另一个比我漂亮的女孩,是不是会像丢掉苏若雪那样毫不犹豫地将我丢掉?”
对不起,长鸣,我知道你不会的,可是我如果不这样说,我就要忍不住爱你了呀!为什么我要这么爱你,却又不忍心从别人手里抢走你呢?我心好疼,真的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痛,曾经身体上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这么痛过,我好想剖开自己的心,捧在手里瞧一瞧,它究竟伤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这么疼,我快要受不了了,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快了,快了,就要结束了。她在心里宽慰着伤痕累累地自己,然后冷冷地开口道:“我曾经是喜欢你不错,但不代表以后还会喜欢你。至于说叫我嫁给你嘛,呵呵,你根本没这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