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甄倚禅离去的苍老背影,武卓然情不自禁地感慨到:“这老头倒是很厉害嘛!”
甄熙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庆幸被子魇撞到的人不是候封。然他并没有放松,而是借故对武卓然道:“怎么样?你查了这么久,可有什么端倪?”
武卓然微微皱眉,没有急着回答甄熙冉。刚才那六名子魇各自散去了,武卓然抱着双臂,似乎在沉思,好半天才道:“我的队友还需要一些时间。”
“什么?”甄熙冉勃然大怒,瞪大了圆眼控诉道:“你是想把我甄府毁了不成?”
武卓然以柔克刚,将甄熙冉的怒火轻轻地卸在一边,满不在乎地安慰他道:“这话过于严重了,我奉命缉拿叛贼,可不会伤及无辜。”
甄熙冉愤怒:“那你们刚才六个人围攻我叔父一个人,难道不是伤及无辜么?”
武卓然不慌不忙:“可是你也听到了,我的队友说是你叔父先袭击他们的。”说着注视着甄熙冉的眼睛,继续道:“所以最多算是正当防卫。”
甄熙冉怒不可遏,脾气暴躁的他恨不得立刻就上前揍武卓然一顿。然而忌惮朝廷的势力,他只能将怒火全都吞到肚子里。
一阵寂寞之后,武卓然身旁的凤长鸣忽然好奇地开口问道:“你刚才说的叛贼,在甄府么?”
武卓然回头看了眼凤长鸣,兀自点了点头,淡淡道:“据可靠消息,叛贼是在这里,名叫候封的,你可认识?”
凤长鸣闻言一愣,不可相信的重复了一遍道:“你说候封?”
武卓然见他如此反应登时大喜,道:“怎么,你认得?上次我在下堰擒拿叛逆灵枢府的时候,这家伙逃掉了。”
凤长鸣这才想起一年之前在启良两人见面的时候,武卓然正是要去下堰调查灵枢府的事情。将一年之前的这件事联系起来那么当年候封落魄地出现在这里便不足为奇了。
不过还有一点极为可疑的便是,下堰在东南,而凉州在西北,候封竟然跨过了整个大顺?!
这个疑问在凤长鸣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他并没有将之作为重点,旋即他问武卓然道:“下堰之事如何了?”
武卓然漫不经心道:“领事的叫周案堂,是个武功很强的家伙,不过还是被我们拿下了。”
凤长鸣分外惊讶,那么强大的周案堂武卓然竟然只用拿下了几个字概括了,是当时的自己太弱导致误以为周案堂太强还是说现在的武卓然太强以至于连周案堂那样的对手都已经不在话下了?
武卓然顿了顿,继续道:“候封在外逃亡一年,今天总算要拿到他了,这件事完成之后总算可以歇一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三名子魇押着一个披发的黑衣男子前来,该男子很爽快地交代了自己便是候封,他的霄魂剑也被子魇给缴获。如今的他简直就是个丧家犬。
这下子甄熙冉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从一开始的风光到如今的寄人篱下,再到如今被当做叛贼关押,候封的一生也是颇为戏剧的。被带到武卓然面前的候封半个字都没有说,看上去怎一个狼狈二字概括。
武卓然将候封缉拿归案,希望早些将他带到朝廷,送到大理寺审讯,因此没做逗留,当即带着候封离去了。
甄熙冉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候封被武卓然带走。
等到武卓然走后,凤长鸣再对甄熙冉提起比武之事,恼羞成怒的甄熙冉迁怒与凤长鸣,没好气道:“比什么?不比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弄得凤长鸣分外尴尬。
凤长鸣一个人悻悻向回走,中途与何怜月唐越二人碰到了。
何怜月快速跑了几步,到凤长鸣面前,神色里有些紧张,迫切道:“那些人走了?是怎么回事?”
凤长鸣便借机一五一十地将候封之事与何怜月说了。
唐越还在纠结:“凤长鸣,你还没有告诉我子魇是什么,武卓然又是谁。”
凤长鸣淡淡道:“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你不知道也罢。”
伤心的唐越垂下肩膀,嫉恨地看了眼凤长鸣,随即又问起比武的事情来。凤长鸣说:“这件事似乎对甄熙冉的影响不小,刚才我也问过他,他心情不好,因此这件事今天是不可能了。”
唐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满意足道:“那最好不过了,我要回去补觉了。”
就在凤长鸣一行人各自散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早已到达了甄府。
年迈的甄倚禅经过刚才一番激烈的打斗,整个人还处再亢奋的状态。他不是不能打,只不过是没有打得尽兴而已。刚才那帮人——也就是子魇,甄倚禅以为它们都是那家伙派来的,因此才与之交手,然而得知它们并非那家伙的同伙后,他便立刻停手了。
甄倚禅的步伐及其缓慢,苍老令他的背影显得单薄,阳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经过甄倚禅的时候将他切割成了极为瘦弱的模样。即便如此,他的步伐也是稳健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地坚实。
他漫无目的似得,悠然地走了好久,在跨过一道月亮门,将将走了两步的时候,他的脚步,忽然就停住了。
苍老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诧,他自若地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月亮门的墙壁,一个黑色衣服的男子,戴着一顶竹编的渔夫帽正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的表情被挡在黑纱之下,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楚地传了过来:“你来这里是为了避难么?”
甄倚禅微微笑笑,将整个身子都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