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何怜月静默了一会儿，说：“可我不想见你。”
凤长鸣的脸扭作一团，低三下四地道：“为什么？怜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接受不了现在的你。”何怜月冷冷地回复道。
凤长鸣一头雾水：“现在的我？如何了？”凤长鸣困惑了一下，又似乎醒悟了，可是又更加不解了：“我知道现在的我很狼狈，可是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并不是这个样子。”
“你怎么会怎么想呢？”何怜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会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吗？在你心里，我对你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是吗？”
凤长鸣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何怜月这话分明是对自己还有感情，她还爱着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凤长鸣痛苦地反问：“当初是你一声不吭就走的，这是事实不是吗？”
“你还不明白吗？”何怜月的声音有点儿冷了。她顿了一下，又道：“还是说，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凤长鸣心急地问道：“怜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若雪姑娘她……”
“我知道，若雪她死了，我把她的身体放到了煊雪国封存起来，有朝一日寻到起死回生的法术，将她复活……怜月，你是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不高兴了对吗？”
何怜月悲戚地哼了一声，道：“不会的，你为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我没有不高兴。长鸣，我们就到这儿吧，以后也都不要再见了。”
凤长鸣浑身一抖，惊诧道：“怎么行？怜月，我不能没有你。”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何怜月口气很轻，“可是一年过去了，我还是我，你也还是你。”
“可你知道没有你，我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何怜月的气息开始变得混乱，她的嗓子发出涩涩的声音：“与我何干？”
凤长鸣不住地摇头，这四个字太沉重了一些：“不，这不是你该说的话，这怎么能和你没有关系？怜月，我爱你，不能没有关系，我求求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好不好。”
这卑微的声音，完全就是一个乞讨者。除幽幽觉得现在的凤长鸣就是一个跪在何怜月的白裙下，捧着一捧碎地不成样子的心祈求爱情的乞丐，他仿佛在说：“我爱你的，我看看我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了，我希望你爱我，求求你爱我。”
乞讨来的爱情，这算爱情么？而悲剧的是，何怜月甚是连这种爱情都不愿意施舍给他。除幽幽能够感受到，门那边的人是很在乎凤长鸣的，几乎马上就能抛弃掉自己的伪装，然后飞奔出来抱着凤长鸣，亲吻他，抒发这一年来未见的相思。她不知道何怜月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难道这翠微宫的门槛，就这么难迈吗？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怜月的声音是潮湿的，除幽幽听得出来，打湿这句话的是咸咸的泪水。
“说了不见，便是不见，你的所有话都是徒劳，非要等我说出我不喜欢你了，别来纠缠我这种绝情的话，你才会甘心离开吗？”
除幽幽十分肯定，她这种话不是真心的。
凤长鸣傻愣在原地，他不知道何怜月为什么要说出这种狠话。他凤长鸣是有多无耻，多败类，伤她到什么程度，才能逼地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该说地我都说了。”何怜月平静地说道：“我不想和你废话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你的人界吧。”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别妄想踏进翠微宫一步，敢进来的话，我便自杀。”
“我有玄妃剑，你知道，我是有这个本事的。”
至此，门后的声音便消弭了。凤长鸣愣是被这一句话吓住，竟不敢走过那矮矮的翠微宫门槛。
过了许久，当绿蕊踏进翠微宫的时候，只见门后的何怜月蹲在那里，抱着自己，将头埋起来，从容道：“他走了。”
绿蕊点了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于是叹了口气，说：“嗯，走了。”
何怜月忽然站起来，用力地抱住绿蕊，那一刻，她憋闷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她尽情地抖着肩膀，眼泪疯狂地涌出来。
“我好想他，绿蕊，我真的舍不得他，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他……”
绿蕊拍着何怜月的后背安慰她：“别哭了，他没走远，你舍不得他，就去追他啊。”
何怜月使劲地摇了摇头，嗫嚅道：“我不能见他，我见他的话一定就狠不下这个心了。”
绿蕊叹了口气，说：“你没见他也好，从他的面相来看，他这一年过得糟糕透顶了。”
“你不要说了，绿蕊，我求你，我真的很难受。”何怜月的泪水将绿蕊的肩膀打湿了。
“可是我不明白。”绿蕊将何怜月拉离了自己，看着她泪眼涟涟的可怜模样，心疼道：“你为什么这么爱他却不追他回来，却选择分离，还要说那种狠话？怜月，我真的想不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是爱他，可是我接受不了他。”何怜月黯然道。
“因为他花心？可是我看今天他身边的姑娘似乎并没有和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何怜月摇了摇头，眼泪簌簌而下：“我无法面对他，我现在看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一直是一个哭的不能自持的女孩儿。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么我将每天都处在这样的煎熬当中，我很难受，我不能接受这样不纯粹的爱情，是我的错，我太敏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