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他的视线,再从骨节分明的手指端望过去,就见精雕小屏风上赫然印着她穿着紫红衣袍的雅致模样,眼大瞳黑,眉长睫密,鼻高唇红,有如凡间仙人,清新脱俗,养眼讨喜自然不在话下。
纪以宁与他再次相见的不知所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喜上眉档,活里活气,“你除了字,果真画画也不错。”
此男子文武双全,世间少有。
她由衷的夸赞对宁水月起到的动用非常大,本就虚弱的心脏荡出一圈圈温柔的光圈,往外一圈圈渲染,萦绕整个心间,出奇地温暖。
之前精壮的腿根处如今瘦得好像只剩下个层皮包骨,纪以宁秀眉一拧,不放心地再问,“你到底行不行?”
刚刚摸到他皮裳底下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她才放心了些。但才一个月没见,就突然瘦了那么多,难逃病态一说,再三思虑后,她决意问清楚好些。
放松不久的嗓子眼又提了上来,卡在喉咙最高处,很不舒适。
瞧她紧张不安的神情,宁水月被乔乔公主搅得不欢的心情意外变得极好,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调侃,“难道没人告诉你,永远不要问男人行不行的吗?现在咱就试试。”
“啊!”惊呼声刚起,人已被他轻松横抱于臂弯中,径自往内间走去。
一个愰惚,背部就挨到垫着柔暖的床铺的床板,极尽轻巧把她放下,不消一会,就见宁水月双手撑着床板,位于她上方,与她鼻观眼,眼观心,视线灼灼,星眸璀璨,似乎要把她融化,恰巧纪以宁觉得再这么被他看下去,就要被烫坏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别这么看着她,眨也不眨。只是开了口,才发现嗓子沙得厉害,喉内口干舌躁,接下话要说的话在嘴边辗转了好几回,最终又跑回肚子里了。
她想,估计是在喜堂那里喝的茶水太多了,如今口渴。
艰难地望了他好几回,他还是静静地,不说话,此时整个世界都静寂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咚咚”地跳得有力笃定。
浓黑的眼眸在黑暗的内间里显得闪耀灼亮,她的影子出奇倒映在他的眸光里,出奇的清秀美雅,娴静而又安然。
她提在喉眼处的心一点一点安全着陆,干干地说:“你没事就好。”
在寻找的路上,当时愰然间一个念头想过,假若他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办?
她寻到这里来,找到的是某方面不全的,有什么意义?她要如何说服自己平静对待?
不过,没多久,这个念头就被她掐死在茫茫的脑海中,深藏于某个不被人拾起的角落的,不可能的!他那么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理所应当会保护自己,维护自己的权益,保有周全。
如今与他同处一床,他虽不言不语,却呼吸顺畅,心跳有力,并不是如他们所说的胸口被剖了,心不在了,虽说脸色苍白,肉感尽失,但至少身体健全,没有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