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娘刚好从后花园回来,手上抱着娇艳欲滴的纯洁百合,脸红扑扑。û#20320;纪以宁远远看去,她人却比白花艳。
她绕到前庭里不过是想招呼纪老伯回去吃早餐了。
见到纪以宁,也很惊讶,瞠大双眼,问道:“宁宁,怎么回来了?”
纪以宁哑然失笑,果真是一家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讲的都一模一样。
她挽着纪老伯湿漉漉的手臂,追上踩上两层楼梯却回头望的纪老娘,步至她的眼皮底下,相隔不过一层阶梯,她已经来不及。
一手搂过纪老娘的脖子,把小脸蹭在她深深的肩窝里,悄然掉下一颗辣的泪,哽咽着说:“我想你们了。”
老爹、老娘,我该怎么办?
肩窝上热热的,纪老娘察觉有异,不动声色把心疼的视线投往被她挽得紧紧的纪老伯这边,刚巧与他碰撞时,发现他的眼内也盛满担忧。
他也是不明所以。
纪老娘空出一只手,抚上纪以宁低垂柔顺的黑发,来回抚摸了好几次,才低首柔声细问:“怎么啦?不开心吗?”
纪以宁的连续哽咽、抽泣令纪老娘柔软的心也烫坏了,一时竟不知所措。
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抑郁、憋闷、烦躁……总之,就是很难受。
纪以宁这样极力压抑的痛苦最是令他们由衷心疼。
死一样的沉寂,很长时间过去,纪以宁与纪老娘始终保持着低与高的姿势,利用优良的先天条件,小脸一直深埋在比她矮了一个头的纪老娘那最深的肩窝里,始终没有说话。
唯一令纪老娘松了一口气的是,纪以宁总算不再悄悄抽泣。
纪老伯焦急的视线在半空重新与纪老娘碰撞,向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追问。三人行,走上了相对隐密的四楼。
就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
纪老伯拉上了门,直到他沉着的脚步越走越远,最后听不到了,纪以宁才把纤细修长双腿蜷曲,伸上了布艺沙发,继而双手抱住双膝,把尖尖的下巴抵在上面,发愣。
这样的她在纪老娘眼里看来,什么都没有,只剩空洞了,茫茫然的空洞。
她吓坏了,赶紧把她圈进自己温热的怀里,巴掌大的脸蛋在同样娇小的小脸上轻柔摩挲,焦虑分布了黑白分明的大眼,从来没有过的慌张,“你倒是说呀。妈妈担心。”
听到纪老娘自称为“妈妈”,纪以宁强装坚强冷硬的心一酸一涩一软,压忍了许久的晶莹之泪终于从她姣美的眼际悄然滑下,扑簌簌,好像断线的珠帘,掉个不停,看起来楚楚可怜。
纪老娘的心紧紧缩起,没来由的抽痛。
纪以宁在她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她还没见过她伤成这样呢。
微侧身子,静静看了不说话的纪以宁好长时间,长长叹了口气,才说:“当初我执意阻止你与他在一起,想从鬼界把你带回来,你却铁了心要听他的话,换回身上这层皮。如今好不容易换回来了,你又不顺心,过得不开心。宁宁,我曾说过,假如过得不好,你回来,我和你爸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所以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们依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