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水月一出口问起的是这事,星光闪闪的星姬上仙顿时像刚采摘下来的黄花菜晒了太阳一样,蔫了,了无生气。
漾于脸上的喜色来得快,去得也快。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怅然若失,“哥哥让她带信儿上一重天给星儿,不就是想见妹妹我么?”这话问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宁水月猛地摆脱掉她紧贴的身躯,站于一步之遥处,抬手,用修长的手指,用力捏起她尖尖的下巴,眼色愈加傲然:“你不是在外面听了挺久么?”一抹不善的浅紫色闪过他墨黑色的眼底,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宁水月不自觉发出盛气凌人的气息,扑往星姬上仙的脸上。
她顿时就来了委屈,眼泪萦绕于眼眶内,强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哑哑地说:“水月哥哥不就是放不下那个已经把你忘记的女人么?”
被说中心事的宁水月并不作声,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眼底隐现一股狠绝,捏于她下巴处的手指尖不知不觉加大了手劲。
星姬悲哀地想,如果再加重些,可是都要捏碎了。
尽管下巴疼得厉害,她并未扭头躲开,倔犟得咬紧牙关,整个精致的脸上变了形,饱含受伤的光芒,“哥哥至于为了一个八方镜对星儿那么凶吗?星儿也是有心的好不好?”说完,眼眶里湿润的泪水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从眼内絮絮而下,伴随她轻微的“呜呜”声,抽泣绵绵不休,双肩齐齐颤动。
宁水月眼底平静得犹如无波湖的湖面,未起丝毫潋滟,静静看着她,手劲并没有因为她的潸然泪下而稍微减轻。
星姬上仙因为他的淡漠疏离哭得更加花容失色,整个身子颤抖得好似风暴中飘零的花瓣,支离破碎,楚楚可怜。
可惜的是,宁水月不仅不心疼,还无加以好言安慰,反而松开用力过大的手,背过身子,沉默不语,全身更是散发出阴冷淡薄的气息,让她觉得她与他之间隔着千万重山万亿立方米海,只可远望而不可求。
他实在不喜欢别人过多窥探他的家事,尤其是他和宁宁两人唯一的家事。而且星姬还试图以窃听的手段来得知他与她的发展。
一思及她还像三百年前一样不懂事,可能再次对宁宁意图不轨,就自然而然这么失控,连自己也预料不到,尽管星河仙尊为她女儿所犯下的错说尽好话,他还是对她设下了戒心。
也可能是等得时间太长,自己也着急了,尽想急功近利,以图宁宁尽快记起他,再过上一家三口合美的幸福生活。
星姬上仙见自己不管如何卖弄软弱,宁水月始终不为所动,眸底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悻悻然收起梨花带雨的音容,用狡黠的眼角扫了一眼他笔挺的后背。
“蹭蹭”,浓郁的黑色纱裙闪过,像活脱欢腾的兔子一样蹦过去,恢复之前活灵活现的样子,扯过放在腰间的镜子,伸直手臂,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呶,水月哥哥要的东西,星儿岂会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