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焕点头亦是十分爽快的应允下来,陆贵人轻叹一声,“凤小姐,本宫比你痴长几岁,有些话是不得不提点你,势不由人,但是有件事与东山无关,本宫私下里想问你一句。”
“臣女与陆太傅只是知己,何况——”凤云焕轻笑,一点就透,陆贵人就是将陆紫丞当做亲儿才会问出这句话,如果她没有那个意思,陆贵人也会提醒侄儿不要陷得太深。
“两情相悦另有默契,何必非要花前月下,神交比起纠缠更能心领神会。如果贵人心中存疑,臣女可以立下字据,这一生一世永远与陆太傅保持距离,无私情,亦无苟且。”
陆贵人摇头,伸手拉过凤云焕,低声说道,“本宫与你交个实底,两年前紫丞乔装到神医堂去过,他是奉命不得不去。当年大长老强|迫他去寻你,他被屡屡刁难也不看应命,直到那次见到你之后,回来才应下这件事,但是他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除他之外,任何族人没有他的允许,都不许找到你,任何人任何理由。所以本宫就想,他对你应该是另有心意。”
凤云焕想要开口,陆贵人示意她听完,“东山陆氏自二十几年前那次分家之后,我大嫂辞世小侄女夭折,大哥就对族中事不闻不问,当时紫丞年纪还小,我又在宫中,大权旁落。大长老一支独大,这些年来紫丞一直暗中经营,前几日|你不告而别,陆氏派了不少人去找,但是紫丞放心不下,所以也将人全派出去,现在大长老怕是已经找到他隐藏势力的证据。但是他还不能立即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必要的时候,保护他。”
“我能保住他,但是不能随他与大长老对立,陆氏私事我没有立场去插手。”
凤云焕摇头,她能护得住陆紫丞,甚至必要时将他带进凤府日|夜保护,不是不可行,但是陆紫丞要的不是苟活,他的风轻云淡是运筹帷幄的处之泰然,绝非万事不在心的看轻。
“我只求你对他,有他对你的三分。”陆贵人轻声叹道,“你与他相识尚短,我最怕这是大长老的计,紫丞的心性隐忍执着,如果大长老算好他对你不能忘怀,日|后定然烦扰不断。”
“所以,贵人想让我如何处置?推开他?让大长老无法将我变成他的软肋?”
凤云焕皱眉,按照陆贵人的说法,陆紫丞之前说得那些话七分是说给大长老的探子听,三分却是真心。他几分真假都是他的事,但是她可没说假的,她已经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她另有心仪,他认真听进去或是当搪塞他的借口,就不是她能决定的。
也许,推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不只是陆贵人,就连那个魔头也会找上门来。
“不!不要伤害他!这是紫丞第一次对人积极,我不希望他再做回以前那个不说不笑的泥塑人偶。云焕,你答应我,你会真心对他,无论以后你们是怎样关系,知己也好,其他也好,一切都好。东山陆氏势力庞大,绝不只有一城一池看到的那样,就算为你自己着想,多一个强援好过多一个强敌不是吗?云焕,我在宫中这些年为陆氏拉拢的人脉也不少,你若有心这些以后都可以给你。哪怕是利用,紫丞他现在也心甘情愿为你驱使,只要你愿意同他来往,东山的所有任你取用,你……”陆贵人越说越急,凤云焕越听越觉得异样,哪有当姑姑的求着外人去骗自家侄儿的?反握住她的手腕,发现她脉象混乱,立即运转医经三成功力。
半晌之后,陆贵人脸色总算缓和过来,低声道谢。
“贵人这毒不是新近才中的,对症压制,用药精准。”凤云焕收手,压制未解,尚未入骨,这毒应该是三年之内中招,不算难解,只是不知为何她要一直留着。
“这不是毒,这是药,五福草,你没见过不奇怪,因为这是我大嫂生前搭栽出来的一种药,专治夜不能眠,天下仅此一株,可惜只能再活三秋。羽儿出生,我就落了病,没有这种药,就无法入睡,御医看了多少次也看不出什么来。云焕,你也懂医,等到下次再来,再来看看。这次时间太赶,我先送你去皇后娘娘那边,侯爷也在那边。”
密道不长,却有很多岔路,陆贵人挽着凤云焕很快就绕了出去,出口就在坤宁宫外不远处影壁的观鱼水台后面,她们一出来,就见到一名前来领路的小公公。陆贵人点点头,小公公便引着凤云焕向着坤宁宫正门走去,宫门前两名嬷嬷已经等了许久,见人来了立即领入。
刚一进坤宁宫,迎面就见一名公子匆匆走近,凤云焕停步施礼,“臣女给礼王殿下请安。”
“凤小姐!”长孙凌晨眼前一亮,他今日|给母后问安时,母后突然提起凤小姐进宫谢恩,还说就在今日,他这才匆匆出门,想在她进宫前,与她同行一程交谈几句,可是如今见到她,她却突然不知要说些什么。他听说她在玲珑宴上一举夺魁,凡是听过她抚琴的人全都赞不绝口,可是他却无缘。如今京城处处都能听到称赞她,宫中更是人人都在议论,单是他那三位皇妹,就在日|日|抚琴,想要在宫宴上面一展风采,不想被她比下去。
“殿下?”凤云焕柳眉一挑,他在干什么?叫了她的名字之后,就只会站在这里发痴?
“本王、本王……”越急越说不出,长孙凌晨急得直眨眼。
被两人落在一旁的嬷嬷只得低声提醒,“礼王殿下,天寒地冻有话进去说吧。”
“不!你退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