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杀星,他是招惹不起。
如若不然,管她是谁的女人,便是四国帝君的枕边人,他也敢动上一动!
长孙凌霄冷哼一声,自以为是的女人,卖弄风情也要看看那是什么人,以太史策在岚诏的恶劣名声,她就不怕引火烧身,头发长见识短,什么娱人?什么独一无二?她以为她牙尖嘴利瞎掰两句,就能骗人好感?她是不知道在岚诏根本没有人敢对着太史策的脸笑,只要被他看到他就会大开杀戒,喜怒无常之名传遍四国,也就只有她这个疯了十年的才没听说过!
“本王听说这里有人动用巫术,特地过来看看,据本王所知云沧是四国中唯一一个拒绝巫蛊的皇朝,何人大胆敢在天子脚下动手?”
太史策话茬一转,伸手从袖中拎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手一扬抛向凤云焕。
“这是本朝至宝,太祖当年戴在身上的故物,照得出所有妖物邪灵的真身,也是本朝鉴定巫者方士的法宝。王妃看看,这里谁像,就让他显出真身!”
“哦?听上去像是照妖镜!王爷觉得,我用谁来校验一下它的精准?”
小镜子非金非玉,入手半冷半暖,镜面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景象,但是掌心一动,灵气被一道从镜中溜出的灵引勾动,凤云焕顿时察觉里面有器灵!
星眸一亮,目光向太史策看去,对方回以会意的微笑,她绝对猜不到里面的器灵是哪种灵兽的魂魄。凤云焕体内缓缓流动起一道温热,那道灵引非常熟悉,可以说再熟悉不过!
一道冰寒瞬间爬上背脊,长孙凌霄呼吸一滞,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太史策的目光一瞬转到长孙凌霄脸上,他笑起来,丑陋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太子,想不想试试看?”
“哼!旁门左道!本宫不屑!”长孙凌霄说完大袖一挥,就要离开,身后一道寒芒袭来。
太史策的目光有如实质,狠狠刺入他背心,刺得他遍体生寒,长孙凌霄不由自主的脚步更快,岚诏是巫蛊皇朝,历代皆尊巫术,万一他身上的邪法被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太史策识破,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长孙凌霄这些年来所凭仗的就是云沧对于巫蛊的摒弃,正是因此,整个京中自国师离开后,都无人识得巫蛊,就算发现他的灵蕴异于常人,也只会想到仙山名门的秘传,不会有人想到巫术上去。他直觉在太史策眼前多站一刻,都是危险至极!
可是事不如人愿,他越是想逃离,身后却传来凤云焕清泠的嗓音,“太子殿下,请留步!”
“睿王妃,有何见教?”咬牙切齿的停步,转头却发现凤女正拿着镜面对着他,长孙凌霄先是一惊,随即怒目而视,“睿王妃此举何意?你怀疑本宫是……”
“我只想说,殿下,你的东西掉了。”凤云焕不动声色将他在那一瞬的慌张全都收入眼底,太子果然有鬼,俯身从地上拾起适才交手时,他落在地上没留神的东西。
隔空将那只旧得脱线的小荷包扔向长孙凌霄,对方犹豫片刻,似乎要否认,却最终还是伸手将东西接下,一语皆无,长孙凌霄接过小荷包转身离开。
凤云焕抬手,指尖一抹黑丝,太史策上前,取出一封妖艳至极的火折子,吹了两下,将她黑丝点燃,恶臭顿时弥漫开来。
尸膏。
十里药铺的那场尸巫突袭,幕后主谋就是长孙凌霄。
凤云焕叹息一声,最讽刺无外乎这件事,一心想要坐上皇位的当朝太子,事实上早已在旁门左道上行远不说,竟然还修习了巫术中最邪恶的尸巫。
她真的不懂长孙凌霄在想什么?换做其他三国,这么做的后果最多就是他自己自食恶果,或许他足够幸运的话,完全可以逃过,毕竟没人胆敢给太子验身。
但是云沧就完全不一样,正是因为对于巫蛊的杜绝,长孙皇族从自身开始严查巫蛊,称帝登基的第一项大礼不是祭天——而是验身!
一定要验明正身,即将成为云沧帝君的那个皇嗣身上,绝对没有巫蛊的痕迹存在,他才有资格登基。云沧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座位位于祖庙的大阵,除非长孙凌霄将长孙氏灭族,改立国号,从他开始新的纪元,改皇姓,废除祖制,才能将摒弃巫蛊的律法废去。
这还不算完,他还要在登基之前肃清朝中所有反对巫蛊的文武,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巫神邪仙庇护,云沧也是盛世太平,朝臣特别是武将对于淫祠诡庙没有好印象。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足以让长孙凌霄忙得焦头烂额,而且对他的名声百害无一利。
“为他不值?”太史策笑笑,给了凤女一个眼神,“陆太傅这一睡,怕是要睡到后天夜里去,睿王妃打算如何安置他?总不好带回府里吧?睿王可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
凤云焕挑眉,她的确有此意,可是听太史策此话,他与睿王是旧相识?
“王妃不知当年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往事?此事在幽州地界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太史策轻笑,揉了揉被鹿皮面具绷得有些发酸的下颌,“算了,都是过去事,不知道便不知道,就算王妃听说这件事,也不该从我一个外人口中听说。”
“云焕以水代酒,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香茗,双手端起向他,凤云焕笑容淡然。
太史策话中有话,否则不会甫一见面就当着她掀长孙凌天的老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