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半晌长孙凌宇没有看到身后传来钟无期一路上喋喋不休的抱怨声,心底起疑立即回头。
“妖气这么重,不是山精就是野怪,有什么奇怪?都说了,你们长孙家的先祖,立下的这个阵是天下奇才阵——原本这座大阵是聚气藏水,招引天下能人异士的,谁知道你家先祖偏偏动了手脚,将这阵给改成了血煞,威力大增,岂会不付出代价?这代价当然就是几座主杀的阵眼旁边,往往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就是天灾人祸不断。你们云沧皇朝的那点事儿,还用得着我说么?你倒是说说看,你们的史书改了多少次了?
当年云沧立国,有多少富庶之地,一夜之间变成了瘟病横行的死城鬼镇?还有连着三年半壁江山干旱,另外一半儿大水,要不是你们先祖早有准备,你倒是说说看,谁能一下拿出那么多粮食开仓赈灾?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说什么皇族与庶民百姓一般食用粗茶淡饭。你们准备的那么充分,你们骗着那些愚夫愚妇团团转,还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为什么要驱逐大巫?你们可曾有过真正的驱逐巫蛊?说到底还不是当年利用完大巫就想一脚踢开嘛!你们长孙氏的嘴脸巫术几门谁不知道?打天下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承诺的?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国师的名号,结果你们倒好,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大阵刚刚改建完成,转眼就翻脸用什么巫乱后宫的狗|屁理由将云沧境内所有的巫术方士全部驱逐?这就是你们皇族的诚意?你可知道当年在这片山川上并立的四大家族,你们长孙家是最弱小的一个,当年起兵之日,是谁哭着喊着求抱巫门的大腿?后来翅膀硬了过河拆桥!这些事情都是你们自己做的,你要问我——那我又要去问谁啊?
你瞪着我做什么?哦!你以为这个是我弄出来的?呵!不是!我说了不是就不是,随便你杀他还是留着他,还是就地挖坑埋了,跟我有一文钱的干系吗?”
钟无期一举撕了脸皮,是因为知道再错过这样的好地方,她还不知道找到下一个要到什么时候,而且一路带着他慢慢诱拐到师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大阵是一回事,她自己的修为也绝对不能耽误就是另一回事。两样都不耽误,才好,一挥手向着巫鬼怒叱,“阿木回来,别吃了,你又不是饿死的,别总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起来没完行不行?”
“你这恶婆娘,你又发什么疯!”长孙凌宇被她一席话说得恼恨,皇族与巫门的恩怨的确是长孙氏食言而肥在先,但巫门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之后发生在长孙氏的血腥事,没有一件与巫门脱得开关系,恩恩怨怨早已说不清楚,所以才会有驱逐一说。
说穿了,其实两边都不是善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即便他是长孙氏的皇嗣,这件事也无法完全偏袒皇族,毕竟是答应巫门在先,错就是错。
可是他虽然也不齿开国帝君的两面三刀,但那是自家人说自家话,家丑不可外扬,还轮不到一个旁门左道的死婆娘多嘴羞辱皇族!
“我发疯还是你发疯?”钟无期一看他的火气也上来了,立刻趁热打铁,双手掐腰装作破罐子破摔,“你自己说说看,你现在这幅嘴脸跟你们先祖有什么区别?求人,是你这样的态度吗?我一路都在小心伺候你,又要帮你遮挡身份,又要帮你安排衣食住行,你贵为皇嗣是不假,可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占过你半点好处没有?没有吧?我顶着你梁王的名号——哼,你的名号能做什么?你皇嗣的身份根本就是形同摆设,你要是看不清楚的话,你为什么要更名换姓去三天盛会啊?你那么本事,你直接以云沧梁王的身份去啊!
只有两个名额!你们现在又和三大仙山之一的紫琼阁闹翻了,人家睿王得了万般宠爱自然能占其一,剩下的一个,你去抢啊!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去争,那你就不用找我了不是?
长孙凌宇,看在我们昔日有过旧情,我师门不能白白浪费机会的份儿上,我师兄的名额才会凭白落在你头上,这是你求我的!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你不想,不情愿,觉得我缠着你,污了你的名声,好啊——你走!你现在马上就走!大不了我回去跟师父说,我自己去!老娘就是死在三天盛会里,那是我自认倒霉!我犯得着热脸贴冷屁股,屡次三番被你羞辱吗?明明就是你求我,现在倒好像是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巴结你了是吧?走!你马上走!你不走?我走!”
她对他性情十分了解,长孙凌宇继承了长孙家先祖传下来的生性多疑,越是对他有极大好处的事情,他就越是会频频质疑,上赶着不是买卖,索性就推开他,他反倒会不疑有诈马上贴过来。
果不其然,梁王的盛怒很快就被疑虑取代,在钟无期走出没几步之后,长孙凌宇想通了其中弯弯绕绕,立刻追了上去,将她拦腰横抱起,就着树荫浓密处遮挡上下其手试图用健壮的身体说服她。说软化,身为梁王他自然不会,但是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
“滚开!你……别碰我!你不是嫌弃……我……滚……”
一个时辰之后,绿荫下的野兽一样露天野地滚作一团的男女终于停下来。
钟无期心底早已乐开了花,但是脸色还板着,没好气的站起来,将被梁王撕破的衣裙匆匆整理,回头恨恨白了他一眼,“别以为这样,老娘就原谅你,你给我听清楚,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