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司求见皇上,可当时国事为重,我便建议……”容公公话说一半,看到皇上额头青筋直跳,吓得将话吞回肚里。皇上最忌后宫前朝结成一党,更不会容近身公公也参与其中,容公公想到这里,吓得浑身冒汗,俯首在地高喊道,“奴才该死!”
“你何错之有?”皇上压抑地问着,见容公公答不上来,他默默地穿衣起床。看着容公公几次想帮忙,却又缩回手,他开口道,“腰带帮我系下,我去执行司一趟。”“诶,谢皇上!”容公公感恩戴德地爬起来,激动得系不好结。
皇上知道沈晴从不结帮拉派,可为何众人愿意帮她?“你们对沈晴入狱之事,有何看法?”“奴,奴才不敢有看法!”容公公擦着汗跟在皇上身后,目前为止,他还没看清皇上此去执行司的意图。皇上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不敢?那就是有看法喽!给你个机会,现在不说,就等着挨板子!”……
沈晴回到了长念宫,可她不愿意住这儿,便换到离皇上最远的地方,静静地养胎。“娘娘,皇上恢复你皇贵妃的位份,说明他心里有你。你又何苦搬到这偏僻的地方,一点人气都没有。”新来的丫鬟低声抱怨着,沈晴无奈一笑道,“明天找姑姑换个去处,我这儿不需要人。”
之前总认为秀儿愚笨,如今却知道愚笨的好,只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当她冒死顶罪时,被判以从罪,执行死刑。想着牢里的刑具,沈晴闭上了眼睛:秀儿,我对不起你!
丫鬟走了,沈晴挽起衣袖淘米煮饭。太医推院门进来,看着她抚着腹,一脸甜蜜幸福。“娘娘,您怎做这些事?怀着孕呢!”“运动一下好生养,您等一下,我洗干净手就来!”沈晴加了柴,洗好手在围裙上擦着。锅里煮着饭,正好乘这个时间诊脉。
“怎么了?我脉相有问题?”沈晴缩回胳膊,将衣袖弄好,见太医欲言又止,脸色极难看。太医收拾药箱,犹豫着问道,“娘娘很喜欢这个孩儿?可想过哪天会……”“它救我一命,又是我第一个孩子,当然喜欢。以前不知怀孩子的幸福,它让我懂得感情依托。”沈晴沉醉地说道。
太医背着药箱,行礼退出门,仅踏出一步,他又回到沈晴身边跪下,“请娘娘恕罪!”“大人何罪之有?快快起来,我不起!”自己和孩子能活着,全靠太医救治,自己该向他感恩戴德,哪能受得起他的跪?沈晴急忙要扶起太医。
太医不肯起来,“我帮娘娘安胎,只因娘娘当时是戴罪之身,万事自有天意,它的出现只为救你一命,您俩的缘份,仅限于此。”“什么意思?它现在好好的,你为何……难道是皇上?皇上要杀它!”沈晴激动地抚着腹后退,一不小心被椅子跘倒,吓得花容失色。
太医及时接住了沈晴,将她放在椅上坐好,见她哭个不停,内疚道,“按脉象来看,胎儿该有三个月。两个多月前,娘娘受了刺激,与皇上大吵后疯魔。臣虽用银针将您致晕,但因为娘娘神情具伤,一直用药调理。这孩子……因药受损留不得。”
“我该怎么办?你既然救不了它,当时就不该救我,我……”沈晴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太子听到沈晴的吼叫,急忙跑进来,抢过沈晴抱住,“她怎么了,母妃怎么了?”“太子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整个殿也没个下人,娘娘若晕倒,连个救命的人都没有。”
太医为沈晴擦了清凉油,见她醒来不愿看自己,太医苦涩抿唇,背着药箱离开。临走时,太医说出肺腑之言,“娘娘还年轻,若想怀孩子很简单,只需将皇上引来就好。”“谢谢大人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太子叹息地回答道,抱着沈晴回床上,将带来的十二个婢女唤进来。
“从今天开始,我便叫你母妃。为了孩儿,你不能有事!我听宫里说这儿没有婢女,特地选了十二个送来,你按喜欢分配,我有空再来看你!”太子听了太医的话,决定趁沈晴病倒时,请皇上过来,促进两人的感情。
沈晴待太子离开后,抚着腹默默流泪,“孩子,你我的缘份为何这么浅?你救了我的命,又帮我认了个孩子,可娘最想要的,是你啊!”太子喊自己为母妃,意思是认自己为娘,有了依靠该高兴的,可沈晴忍不住流泪,他是担心自己失了孩子受不住,所以才认的吧!
太子顶着一头银发走出北园,遇到分叉路口时,他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走向御书房。沈晴现在已没有危险,太子该多陪闵捷才对,可整个太子府充满硝烟。大将军夫人换了太子府所有下人,仅有管家是他认识的。
捷之所以流产,是因为自己抱她时,想到了玉兰吓得失手摔了她,与婢女何关?可自己能说出真相吗?太子想着师父——大将军暴怒的样子,他就怯了。算了,换就换了,还怕他们不听话?太子虽然这样想,却周身萦绕着阴郁。
此刻他很想回太子府,可一想着随时有人提醒自己该做什么,他就心烦得不想回去。皇上因安置沈晴耽搁国事,如太子般,直接将大将军派去西境。因此,大臣们没有一人再议论太子当天的表现,就怕皇上疑心在诽议他。
“父皇,太医刚宣判胎儿活不了,母妃急得卧病在床,您就去看看吧!”太子毕恭毕敬站在书桌前,自他在牢里护着沈晴,被父皇看到,两人之间有了距离。皇上听了太子的话,放下书审视道,“这些话,是她让你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