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玥轻轻敲开付洛尘偏殿的门,却迟迟等不到他来,她尝试着推推门,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推开了。
她走进去,里头燃着烛火,付洛尘小小的身体躺在床榻上,盖着被子,苏锦玥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睡着了。
烛火中,她安心的笑了,走近床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胖乎乎的脸颊也仿佛被烧的通红。
苏锦玥一惊,这分明是发烧了,她急的赶紧跑出去,一方面也庆幸她到了这里发现了,若是她没来,那贴身宫婢又要照顾李云忆,这孩子估计发烧死了都没人知道。
那贴身宫婢在大殿处看到苏锦玥慌慌张张,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苏姑娘。”
“阿尘烧的厉害。”她焦急的说道“你快去请御医!”
那贴身宫婢也立即急了,却迟迟没有动作,面露难色“苏姑娘,你所有不知,这大半夜,当值的御医本来就少,更何况现下我们娘娘变成这样,没有哪个愿意踏入这孤月殿。”
苏锦玥眉头一皱,付洛尘的病情耽搁不得,思索了一番,情急之下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对那贴身宫婢道“你先弄些冷毛巾敷在阿尘的额头上,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顾那贴身宫婢什么反应就跑出了孤月殿。
苏锦玥一路焦急的直接往太医院那里跑去,路过一片花丛时,看到有一抹硕长的身影站在暗夜中,定睛一看竟然是或垣,他就那么径直站在那里,眸子不知看向何处,眼底晦暗不明,却有种孤寂落寞的感觉。
她有要事去办,便只是疑惑的瞥了一眼,没做停留就跑开了。
一路跑到太医院,直接跑进去,几个当值的太医看着气喘吁吁的她,顿时疑惑的面面相觑。
苏锦玥尴尬的笑了几声,立即福身行礼道“几位大人,奴婢是尚舞局的舞女,有些发烧,想要讨几帖药。”
那些太医盯着她,半天没有反应,她那样冲进来的模样哪里像是发烧了,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赶紧装作柔软的模样咳嗽了几声。
其中一名御医终于开了口,上前了几步“姑娘,不如我为你把一脉看看吧。”
“不用!”苏锦玥立即摆摆手,大喊了一声紧张的退后了好几步,发觉那御医一脸惊吓的模样,她干笑了几声,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不用麻烦几位大人了,奴婢讨几帖药便好。”
几名太医疑惑的替她配了几帖药,然后疑惑的交给她,又疑惑的看着她拿了药就跑了。
她又一路不敢停歇的拿着药跑回孤月殿,诧异的发觉或垣还站在那里,她顿了顿,还是不敢停留的跑开了。
跑到孤月殿,贴身宫婢正焦急的站在大殿外等候,看到苏锦玥的身影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赶紧迎上去。
苏锦玥将药交给她“快去煎药!”说着又跑去了付洛尘的偏殿。
推开门,付洛尘的烧还没有退,头上敷了一块毛巾,苏锦玥拿起来一摸,见毛巾都被染的滚烫,她又将那毛巾沾湿,重新敷上额头,那孩子嘴唇干枯,一直叫着母妃。
她叹了一口气,祈祷这孩子能熬过这一关,坚强别人是无法去教的,也无法靠人给予,只希望他能够坚强起来。
贴身宫婢快速的煎好药,碗里冒着热气端进来,苏锦玥吹了吹,将汤药吹凉些,她又唤了付洛尘几声,好在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沙哑了喊了一句“玥姐姐。”
苏锦玥笑着点点头,便赶紧趁着这个时机将药喂给他,只是喂了几口他便又昏睡过去。
时间慢慢到了深夜,她有些困的打了几个哈欠,贴身宫婢在一旁便道“苏姑娘,今天多亏了你,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奴婢来照顾尘皇子。”
苏锦玥点点头,这么晚她的确该回去了,便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叮嘱道“这几帖药够阿尘喝一天了,明晚我再过来,你小心着照料,若真有什么急事,直接来尚舞局找我。”
贴身宫婢报以感激一笑,送她出了孤月殿。
苏锦玥一路上慢悠悠的走着,也不用太急,回尚舞局时又路过那片花丛,花丛中或垣孤寂的身影还矗立在那儿。
她愣住了,思索了一番还是缓缓走进了那花丛内,她体会过这种孤寂的感觉,若有一个人在身边,该是多么温暖。
在这样乱世生存的人,都不容易,能帮便帮吧,她抱着这样的想法,缓缓来到了或垣的身边。
或垣感觉到身边有人,转过头一看,眼底尽是诧异,面具下的声音低沉,带着疑惑“苏姑娘?”
苏锦玥瞥着他,带着调侃的语气,希望把气氛营造的轻松一点“唉?或垣大人,月色虽美,你也不用观赏到现在吧?”
或垣看了她一眼便又转移了视线,语气依旧不温不火,带着掩饰不掉的落寞“我倒没这个心思观赏什么月色。”
苏锦玥倒有些苦恼,想安慰他,连个突破口都没有,只能努力的找些话题“那你在干嘛,智者的沉思?”
“没有。”他不理睬这种玩笑话,依旧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在想…我的过去罢了。”
苏锦玥一愣,过去么?他也有什么难以启齿或者无法面对的过去么?
“过去?”她抬着头盯着他带着面具的侧面,除了凶狠的麒麟,她什么也看不见。
或垣点点头“我还能依稀想起,那种面对死亡的感觉。”他冷笑了一声,仿佛无比的悲凉“那个时候,我拼命的想要活下来,没想到真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