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满着血腥味,让人头皮发麻。
剩余的那只狼显然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发出了凄厉的声音,转身就要逃离。
安宁咂舌:笨死了,早在第一只死的时候就该跑了,现在哪里来得及。这些狼,比起她家静静,连当手下都没资格啊。
她靠着一棵树,看着季延一跑去追这狼。
他追也就算了,偏偏不肯直接斩杀,只是不让他离开,也不让他靠近安宁这个位置。
一只能够轻而易举咬杀人的野兽就这样被困在这一片树林之中,再无过去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像是落水狗一样,可怜到了极点。
“不是说要自己杀一只的吗?”
季延一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本在欣赏季延一欺负狼的安宁回过神,心中闪过一丝的明悟:敢情是因为她那句话,季延一才没直接杀了他的吗?
她连忙拉起弓,一件射出!
只是或许是紧张,这一箭不但没射到狼,还差点射到季延一。
季延一瞬间黑了脸。
安宁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会小心点的。”
“你还想有下次?”季延一阴测测说道。
安宁闭嘴不言,继续射箭。
这一箭比刚刚的要好多了,至少擦到了那狼,虽然没有真正射中。
射了几箭后,安宁终于找到了一些感觉,在第七箭的时候,成功命中狼,让这硕果仅存的一只狼发出了惨叫声。
她再次补刀,第八箭顺利了结他的生命。在这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最初能够两三箭射中那只鹿,运气不要太好。
狂喜的情绪涌了上来,安宁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容,照亮了这一片的树林,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她小跑着过去,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的成果,这可是她亲自射中的啊。
季延一嘲笑道:“等你射中的功夫,我都足够宰杀二十只了。”
心情正好的安宁不同他计较,而是笑得眼眉弯弯,真心实意道:“谢谢你啊。”若不是季延一帮忙掠阵,她哪里能够成功杀了这狼,不被狼咬就很不错了。
一匹狼还挺重的,安宁想要拉起,却发现刚刚拉了那么多次的弓,现在手有些没力了,只能重新放下。
季延一将剑收回剑鞘之中,一手拎着一只狼,她的那只狼被他直接丢到了蹑影脚边。蹑影受到了小小的惊吓,有些不安地抬了抬蹄子。
季延一嗤笑一声,“和你主子一样担心。”
安宁弯腰将这狼塞进她那袋子之中,作为战利品,不忘瞪了他一眼,“我家蹑影可棒了!要不是她跑得够快,我早就葬身狼腹了。”
等塞好狼后,她伸手摸了摸蹑影的头,给她鼓励。
蹑影看了她一眼,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就这口头上的表扬老子不稀罕。
安宁噗嗤一笑,掏出手绢,将手上不小心沾上的狼血擦干净,拿出一石青色娟袋,伸手捏起一块的饼干,放进蹑影嘴里。
蹑影嘴里嚼着饼干,浑身散发出愉快的气氛。
季延一看见这姑娘杀完狼后,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在那边喂马,眼皮跳了跳。不是说一般小姑娘初次狩猎,闻到这么浓的血腥味都会不习惯的吗?这位倒好,悠哉惬意地仿佛在她家里一样。他甚至怀疑,若不是他在场的话,周安宁恐怕还会自得其乐地哼起小曲吧。
“你真不怕再冒出什么野兽?”他忍不住想给他泼冷水,想看她害怕的样子,虽然知道自己这种心情很是恶劣,但还是忍不住往这一块想去。嗯,若是周安宁真的害怕的话,他可以勉为其难屈尊纡贵地安慰她一把。
安宁唇角扬起,笑容浅浅,像是从树上飘落的花朵一样,有种动人心魄的恬淡之美,“不是有你在吗?”
她声音像是在唇舌中翻滚过一次,有点含糊,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描绘的朦胧的美感,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轻轻巧巧地落在季延一心上。
季延一怔了怔,嘴角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勾了起来,他此时的笑容不像是以往一样傲睨一世,原本锋芒一样的眉眼都温柔了许多,笑容是纯粹的少年意气。
片刻之后,他抿了抿唇,竭力压制住得意的情绪,“算你有眼光。”
安宁简直要被他这种傲娇的表现给逗笑了。
嗯,不能笑,要是笑出来的话,某个骄傲的少将军肯定会恼羞成怒的。
她咬了一片饼干——这饼干虽然是为蹑影做的,但也十分符合人类喜欢的口感,安宁闲着没事也会拿来磨牙。
季延一挑眉,“你还和自己的马抢东西吃?”
安宁递了一片过去,含糊不清道:“尝尝味道。”
若是别人的话,季延一肯定别说接过了,说不定还会觉得对方是羞辱他,但如果是周安宁的话……
他接过饼干,轻轻嚼了嚼,酥脆中蕴含着蜂蜜的甜美,一口咬下,出乎意料的美味。
他伸出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安宁带的饼干不少,至少也有半斤,她抓起一把,放在季延一手心处。
季延一常常自己吃一块,喂马吃一块,安宁也差不多如此。一时之间,寂静的树林里只余下他们吃饼干的声音,有种沉静的美好。
忽然之间,季延一神色一敛,将手心剩余的几块饼干全都丢给自己的爱马,手握住了宝剑。
安宁见他神情严肃起来,赶紧将剩余的饼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