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文化人!两位老乡大赞,然后就问我找到是什么工作?
我淡淡地说自己在一个外贸公司里做经理。我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有一点发虚,我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说一些谎。
后来有事没事的时候,我就经常和吴大维、章润涛聚一聚的,一般而言,都是他们来主动找我,他们找我只有一桩事:喝酒。喝那种高度的廉价的白酒,佐以一袋花生米,一盒金鱼罐头什么的。
三年以后我考上公务员,我就开始逐渐地冷落他们了。
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喝酒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是我主动请他们的,当时,我们都有一点想家。我们是在一家小店里喝的。
我记得,他们喝一口酒,就说,姥姥的!
我知道他们这样说其实是在想家,想我们的共同的那个小山村,想婆娘,想娃。我听了,没吭声。我其实也想爹,也想娘。我也喝一口酒,也说,姥姥的!
我们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心不在焉地看着。星辰就在这个城市的上方,很多很多,密密麻麻,就象是……蓝色天宇的亮晶晶的雀斑。靠,我想到了雀斑,我想笑,我知道自己是有雀斑的。
我记得,那夜,我和两位属于老大哥级别的老乡坐在一家小店里,已然深夜了。店里有一台老掉牙的彩色电视,呜呜咽咽地在放粤剧。开店的是个没几颗牙齿的老头,他做的卤肉真的很好吃的,还有卤蛋,他从一个看起来脏乎乎的大铁锅里捞起来,用一把刀切吧切吧切吧,然后撒上香菜什么的,用碟子一盛,就端过来了。他一手端碟子,另一手还要伸到腋窝里搔几下,似乎那里很痒很痒的,他和我们笑笑,一张开嘴就暴露出深不可测的黑洞……
我觉得那个夜晚过去之后我也走进一个黑洞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吧,吴大维、章润涛就嘿嘿一笑站了起来,他们一致说不打扰你们两口子休息了,太晚了,你们好睡觉了。
许红脸一红,遽然没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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