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是有酒的,有酒柜,什么酒都有,我注意到甄芸给自己倒的是法国原装的葡萄酒。
甄芸举着高脚的玻璃杯,她向我走来了,她当着我的面轻轻地喝了一小口。
她抬起头,妩媚地一笑,她问,宋,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啊?要喝你就自己去倒。
我看着甄芸,心想她为什么要喝酒呢?靠,她是在高兴啊!她在为一幅画高兴呢,终于,我忍不住问她,姐,你干嘛要这么高兴?
宋,你知道这是什么画吗?是真品还是赝品?甄芸问我。
我看着那幅画,支吾起来……
妈的,我心想,我什么时候也该研究研究中国古画的,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此刻我只有愤恨自己学问不精啊。
甄芸甄副市长抑制不住内心的快乐淡淡地说了她对这幅画的认识——
宋,这幅画是真品,你看啊,它的印章是水印,而油印是北宋以后才用的,还有,画上也看不出有铅粉的痕迹,我琢磨这画应该是真品。
啊?我晕了……看来我得对甄芸甄副市长重新认识。他妈的!
甄芸又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声,如果真的如我所言,这画……
她突然停住了言语。
靠,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下面的话是不能说滴!对最喜欢的人也不能说!
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在狠狠地瞪着那画放的位置——
那画已然被她刚才很仔细地放在一个很大的箱子里了……那箱子是红色的。
甄芸的眼睛里飞速地闪烁出一股贪婪的光芒来!妈的,我看见了!
我遽然捕捉到她眼睛里瞬间散发出的绚丽的、贪婪的光芒!
我故意地也去倒了酒:葡萄酒,我倒完酒后,就走近她。
我也喝了一口。
我应该是有点心慌了——因为那光芒的缘故,我大概是需要用酒来稳住自己的心神吧。其实,这葡萄酒对我而言就是水。
我喝着酒,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地我就想到自己这些年来突飞猛进的酒量……我的心思游移起来了,我对自己的酒量产生了怀疑和惊叹。
我想,甄芸也许已经变了,她不是当局长期间的那个甄芸了。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我不了解她。或者说,我了解她——我了解的只是她的最原始的那个需要。
我记得,我刚来这个城市时,几瓶啤酒下肚我就会醉的。
我记得那天是强子特别请我的,他说我们喝酒去吧,我说我不会喝,他说这是接风酒,你必须喝。
喔,我没办法拒绝他,就点头同意了。
我傻乎乎地跟着他走着,我的一只手疲沓地拖着拉杆皮箱,两脚有点打晃……
靠,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排档,也即一个小吃店。由于我是刚下火车,就显得很累,但是我对一切都很新鲜,很兴奋!故此,我喝酒时也是大口大口地喝的。看起来很豪爽!
强子很高兴我的到来,他有点炫耀似地为我点了很多本地菜。我记得最深刻的一道菜就是“培根炒包菜”。强子当时说了,这个菜许红炒的才好吃呢。
喔,许红,我又情不自禁地想到许红了,我想到了许红的美丽的长腿,许红的曼妙的身材和她的的唇。
唉,就我当时的酒量而言,此刻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呢,同志们。
后来,我又醉了几次。
但是每次醉后,我的酒量就会大大地增加。现在,我的酒量是白酒1斤半,啤酒无数……这几乎就是我的一个比较稳定的酒量,这几年来我一直维持着这个水平,靠,这已经很厉害很凶猛了——是吧?!
我的酒量让我在官场生活中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叫“宋不倒”。呵呵。
我和甄芸一边喝着酒,一边互相对视着。
我们似乎在很动情地对视着呢。
甄芸放下酒杯,突然地冒出来一句,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市有一位书记对古画其实是最有研究的。
啊?他是谁呢?我一愣。妈的,甄芸说的书记是谁啊?我心里猜测着。
但在表面上,我似乎对她说的书记不感兴趣,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就说姐啊,我没想到你那么有学问,对古画遽然很有研究的。
呵呵……是吗?甄芸对我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