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晴看着这个一反常态的灵曦,心中的奇疑更加坚定了:灵曦为何会这样担心?平常,她不是这样的。难道,真的自己所想,六皇果然是要杀了她的,不是吗?一旦她没有了用处,或者事成之后,自己便会成为刀下鬼了!六皇啊,没想到到头来,你终究还是不信任我!想到这里,心忽然凉了半截。
“姐姐……”灵曦见她愣在那,不知该何劝说。
“你去回了他吧。说明晚再聚了。”
灵曦没法,只好应道:“是。”
“什么?!她没有来?”允璃早就在杏子林旁埋伏窃听,但见灵曦前来请走了允玦,又听她说了所有经过,这才大吃一惊。
“是呀。可能她真的身子不大好,所以改在明晚了。”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允璃深皱眉头,越发愤怒。
“六哥,你……能不能不要杀了梦晴姐姐?”
“什么?!”
“就让她活下去,好不好?梦晴姐姐很可怜的,你饶了她,好吗?她都已经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了,六哥您这样不信任她,只怕她会……”
“她必须死!”没有犹豫,只有无情的冷漠,“我不能留着一个太聪明的人在身边。况且,知道得太多,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灵儿,什么时候你也被她收买了,尽是替她说好话?”
灵曦摇摇头,道:“灵儿只是不想失去梦晴姐姐。她待我这么好。”
“不管她待你好不好,一个外人,不足以让我们去信任太多,你明白吗?”
灵曦知道,事已成定局,就算她再怎么劝,也无法让他收回成命。他自小就是铁石心肠,一旦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她不是不知道!于是赌气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你不过是想掩盖那件事而已。”说完撇了撇嘴,径自离去。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这才独自离开。
殊不知两兄妹一前一后地离去,梦晴却从丛林中走出。手心里紧紧握着的,是刺伤了肌肤的藤蔓。
一夜,带着几分挣扎和不安,就这样悄然过去。
对于梦晴的失约,允玦倒是意料之中一般,并没有因此而失望。只因今早九皇允琼送来了细作带来的“风平浪静”一词,让这些天来对允璃松了戒备的他再度提高了警惕。他向来行事讲究三思,因此无论是对谁,都必须会盘查清楚。然而对于允璃,他虽早已心生怀疑,这些年来却总查不到任何破绽,不禁心中恼怒。却又找不到能发泄的理由。
深思间,忽觉身边有热气呼出。回身一看,才知是霁妃不知何时走来,上前递了一杯温热的茶,笑盈盈道:“五爷,喝杯茶解解闷气吧。”
他微微皱眉,问道:“你怎知道我心烦?”
霁妃微笑,天真地回答:“很简单啊。五爷每次生闷气,都只会径自站在风口上。妾身担心,万一着了风寒可怎么好?五爷还是趁热喝了这杯茶吧。”
他依言,轻饮了一杯,顿时所有的烦恼都尽数散去,只留下淡淡微笑:“这茶有些过烫了,下回只要七分热就好。”
“啊?是吗?”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脸上早已失望之际,“妾身不懂茶道,让五爷笑话了。”
“没有事。你只要记得,以后别热太久就好。久了,对人身也不好。”但见她一脸苦处,不禁微微一笑,好意劝道,“我也不是说你不好,下回注意便是了。”
“是。”但眼里已闪了淡淡泪光,还是强颜欢笑着。
忽然,他的眼眸微微闪过,见着她原本纤细的指上多了几许血丝,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把拨开她的手,质问道:“怎么回事?”
她像是被发现了什么,极力想缩回手,可还是由于力道不足而被紧紧握住,脸上只好掩饰道:“没……没什么。”
“告诉本皇。还是……你出自将门,就算是练武时,也不会轻易受伤。这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低下了头,眼泪早已藏不住地滚滚落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都是妾身练针线活时受的伤。”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想起练针线活了?我记得你从前最讨厌学这些的。”
她极力忍住哭泣,强颜欢笑道:“前几天,妾身拜访了太子妃,见着太子妃正同六府的静妃妹妹谈论起针线活,又见她们常言给自己的丈夫编织衣裳,妾身便好生羡慕,也想给五爷裁绣。可是妾身太笨了,竟然屡屡绣不好!”
允玦闻言,心中顿时动了一下,忙低声安慰道:“既然觉得烦,就不要学了。本皇不在乎。”
“不,妾身一定要学!府里的人虽没说什么,可他们私下里说的话有多难听,妾身又不是不知道!妾身不想他们继续因为妾身而贬低五爷。”
“月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在了怀里,“你待我的好,我知晓了。”
原本他还想同她商量纳梦晴为妾妃的打算,但赵霁月对他的情意,终究还是让他开不了口。想想,也只暮蠛危再做打算了5愿,她能够理解吧?
这时,九皇的人前来请了允玦。允玦点点头,交代了几句便离开。霁月只是站在原地,含笑陪伴着他的离去后,又瞬间收敛了微笑。
她的家生丫鬟碧云走了过来,向她行了一礼,道:“霁妃。”
霁月从衣袖中取出一件包裹好的物法,郑重地交接道:“这是我为他所织,定当要交到他手上才好!”
碧云一面接过,一面诧异问:“霁妃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