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古人在每日繁琐事上亦能三省自己,以免酿成祸端,若五皇面对着自己的对手不能在反思战术前顺便反思自己的过错,又怎能明哲保身,真正赢得一呢?”
抬头望时,他已向她投来同意的微笑,那样真切和明朗。那一刻,她几乎有些沉浸在空气的窒息中,无法神。他的笑容是美的,可到底是同那人一样,自小就为着自己的宏图大志抹杀了自己的欢颜。
其实曾几何时,她亦是也见过他允璃笑过。只是无论是真实的他,还是戴着同五皇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的他,对她而言,究竟是虚伪还是真实,于我已经分不清了。
只是此刻,她却很讨厌那样的笑!比起五皇这样舒心的微笑,渐渐地让她觉得要去揣测那人的笑是多么累人的一件事!
“多谢,本皇已知道该怎么做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轻松,“你读过多少诗书?”
她不好意思答:“只懂些皮毛而已,不过关键时能派得上场而已。让五皇见笑了。”
“难怪!能懂得以花喻人生之人,绝非是不懂哲理之人。正是这样,本皇才想来找姑姑谈心。”
“五皇何出此言?奴婢听闻五皇的霁妃知书达理,又有将门之女的豪气。有她做五皇的解花语是最好不过了。奴婢不过是一个没人瞧得起的婢女,怎的五皇偏来找了奴婢?”梦晴故作惊讶地问。
只见他摇摇头,眼神中颇有遗憾:“霁妃虽聪慧,到底不你能体恤待人。今日本皇正巧路过御花园,见着姑姑对李选侍的宫女教训得头头是道的风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原来宫中,也有姑姑这样识大体的女子!再者,谁说只有将门之女才能有豪爽之气了?本皇瞧着姑娘并不比霁妃差。”
梦晴含羞一笑,面桃红。在这人人眼光清高的宫中,难得会有主子这般赞赏,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然而脑中忽而想起某一夜,他忽然停下脚步时,对她说的她至今以来都不能忘怀的一句话:“晴儿,你有时真的太过聪明了!”
顿时心中不禁“疙瘩”了一下,也不顾礼节地向他问:“五皇是否觉得奴婢太过聪明了?”
他点头,毫不犹豫:“当然,怎么了?”
“五皇的言下之意,可是觉得奴婢的聪明,有些逾越城池了吗?”她低声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宫中便是这样警醒着每一位女子的。若是聪明过了头,总有一天便会有越政事之危。昔日,他便是这样觉得的。”想着,不由得内心一冷,心中的血似乎即将要喷涌而出。
他轻然一笑,似乎不因她的话而思虑:“聪明些怎么了?其实男人需要的,是像姑姑那样的贤内助。况且,姑姑是女儿身,何必担心这些呢?”
“女儿身怎么了?女儿身,同样也会成为男子发展宏图大志的绊脚石的!昔日女主武皇何等威风?凭着自己的过人才智,主宰了大唐!可是她的威武,却造就了东施效颦的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及太平公主的悲剧!还有同为奴婢出身的北齐女官陆令萱,操纵奸臣,乱正祸国,使得北齐这样一个堂堂大国面临灭亡之灾!五皇说奴婢聪明过人,虽说者无心,可听者却是有心的。五皇不认同,难保他人不会多想。那奴婢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一席话,却是说得他眉开眼笑,仿佛对她的自辩取笑不已:“廖姑姑是担心太多了!廖姑姑既然记得武则天同陆令萱,凡以此时时警醒者,自然就不会有半分逾越之心。至于误会你的人,那是他们还不够了解廖姑姑的为人,或是心胸狭隘,连一位小小的宫女也不能容忍!此之人,姑姑又何须与其这般计较?姑姑若是有什么烦恼,以后大可同本皇明说。”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激动,同风雪中孤傲的梅花,总是给人以惊喜之美感:“五皇真的相信奴婢?不会有半分疑心么?”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于廖姑姑而言,本皇便是姑姑的杜康酒,姑姑可以不管世俗之说向本皇倾诉姑姑的毕身才华。同样,姑姑也会是本皇的解花语,可以旁观者清地解本皇之恼。从今往后,本皇愿与姑姑结为知己,只是不知姑姑意下何?”
她的心中那一丝担忧云雾般逐渐散去,除却之余,还有一丝感动:原来悠悠深宫之中,也是有人能够容得下她的聪慧的!当下转忧为喜,忙福礼笑道:“五皇一语既出,奴婢岂敢不从?只是,奴婢有一事相求。”
“说吧。”
“奴婢闺名‘梦晴’,还请五皇以后可以这样使唤奴婢。五皇一直叫着‘姑姑’,这让奴婢有些受宠若惊。”
“梦晴?梦美好,宁静和谐,很是你的性子!”忽而笑着,笑声十分爽朗,“本皇记下了。”
她心下一领,失恋与不安也渐渐被抛在脑后。只是此刻,看着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劝解和默默地关怀,让她对这个男人有了另一种看法:“或许是我误会他了。还以为从前他说代替筠照顾我的话早已忘却了呢!是的,他一定是打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我和六皇的关系,所以才误会,选择退却吧?没想到,在我廖梦晴最落魄时,陪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他!哎,果我早一点察觉,是不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那么复杂了?”
隔了一会又想:“他对我,有没有一点动心呢?还是因为亏欠,所以才安慰我?但愿他会吧,我不想再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