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唤的程菲菲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南光医院。
林晞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失魂落魄或者神色憔悴，只是脸色不太好罢了，浅色系的羽绒服越发衬得她脸色惨白，不过一双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
程菲菲松了口气，安慰人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看林晞的样子也不太需要人安慰，她还是安静的陪着她好了。接到沈非凡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林晞出了什么事情，吓得不行，也没告诉别人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林晞。”程菲菲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会没事的，放心吧。”
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该说些别的什么了。
林晞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连个笑容也没能挤出来，只问她：“你怎么来了？”
“非凡哥哥让我过来陪你的。”程菲菲道，“我来的时候他才刚离开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吗？
林晞在心里问自己，其实是知道的，以沈非凡的为人，就算是普通朋友他也不会放任不管，何况他待自己向来很周全，又怎么会舍得让她一个人在这里难过？
不过是碍于她的请求罢了。
这一刻，林晞深深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可她没办法，这一湖水已经彻底脏了混了，她自己陷在里面出不来就足够了，没必要把更多的人拖进来。
就算沈非凡能力再大，粘上这些，也只会是永远无法抹除的污点而已。
“我这里没事了，菲菲，你也回去吧。”林晞努力笑着说道。
她的声音真的很平淡，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事一样，若换做是平常的话，程菲菲也许就真的走了。
可今天不一样，沈非凡特地把她叫过来的，就算真的没事，凭着沈非凡的态度她也应该猜得出来林晞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小。
虽然这个结果让她有些扼腕，毕竟在她看来姐姐浅浅和沈非凡更像是金童玉女的一对，不过林晞也不算差，感情上的事情也是勉强不了的，也就不再去想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在这里陪你吧！”程菲菲笑着说道，“咱们不是朋友吗？你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忙，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么？林晞，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啊，难不成以后我有困难你会不帮我吗？”
林晞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继续望着手术室的门。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才被打开，这期间林晞根本不敢去看时间，是以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程菲菲倒是偷偷看了一下，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她来的时候是两点的样子，之前手术就开始了……也就是说，整个手术过程至少进行了五个小时！
在她算时间的时候，林晞已经站起来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医生和护士，已经认识林晞了，见到她就直接摘了口罩，对她说道：“病人没有大碍，家属请放心。只不过，孩子、实在是保不住，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谅解。”
护士在一旁补充道：“病人的麻醉刚过，暂时不会醒，一会儿送到监护病房家属再过去看吧！现在请跟我过来办一些手续。”
林晞愣了神，还是程菲菲推了推她才反应过来，两人跟着护士走开。
办理完住院手续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手续，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林晞拿着单据匆匆赶回病房，母亲林慧卿果然已经醒了过来。
她推门进去，林慧卿愤怒而冰冷的眼神就射了过来，厉声质问道：“你还来做什么？！”
跟在她身后的程菲菲见状，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留在病房外面，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林晞走进去，一脸无辜的望着母亲：“妈妈，你怎么了？”
林慧卿愤怒的揪着床单，对她怒目而视：“我的孩子没有了！现在你终于满意了吧？晞儿，我没想到你这么心狠……那是你弟弟啊，你怎么敢亲手杀了他？”
当她在病床上醒过来，问及护士自己的情况时，护士告诉她孩子是个男孩儿，可惜没有保住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林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牺牲了她的孩子！
那是个男孩儿啊！
是她唯一的希望……就算她死也要保住的希望，去被她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亲手杀死了，这样残酷的事实她怎么能够接受的了？
“我知道你一直不能接受妈妈再生一个孩子是事情，可是他都这么大了，一条活生生的认命啊晞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想看着妈妈去死吗？”
凄厉的质问和指责响彻了整个病房。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刀刀准确无比的扎在林晞的心脏上，疼得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想不明白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确实不想母亲再生一个“私生子”，可她也不会狠心到亲手害死这个孩子，虽然无奈可她明白她只能接受那个孩子的到来……虽然最后没能保住，她心里也庆幸过，可就算重来一遍，她还是不会改变自己当时的决定。
但母亲怎么会认为是她害死的那个孩子？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内容吗？
她想，也许母亲是打击太大、一时难以接受，也就生生忍下了母亲的责难，柔顺的蹲在她身边，低声说道：“妈妈，你身体不好，先多休息一阵好不好？就算生气，你也要把身体养好了再来打我、骂我好不好？”
林慧卿又怎么会听得进去？
她胡乱的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