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泽天为君为父,他与世间任何一个父亲都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子个个出息,顶天立地。
他也一直很满意,因为包括身体病弱的黎景行在内,人人都是品行端正之人。
可眼下,竟然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来打他的脸,这让他情何以堪?
“孽障!”黎泽天气急,抬脚就踹在黎景衡身上。
小小年纪就胡作非为,长大了还得了?
黎景衡身子不稳,当场被踢倒在地,又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谢谈向那宫女使了使眼色,她心会神领,叩过头,立即逃似得跑了开去。
“谁给你的狗胆,啊?你还没有王法。”他一训斥,又是两脚招呼在黎景衡身上。
“父皇,疼!”黎景衡揉了揉数次被踹的肩膀,不无埋怨道。
宫女没调戏成,还被父皇抓了包,现在又被一再“毒打”,虽然他对黎泽天心存畏惧,但是骨子里的傲慢和跋扈始终不会消失。
“你还知道疼?你打别人,别人就不痛吗?啊?”
他早就有所耳闻,九子景横纨绔好色,经常欺诲太监,侮辱宫婢。
但他每次问南宫婉的时候,对方都会说是小孩子顽皮,别人以讹传讹而已。加之他也不曾亲眼见过,所以便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今夜亲眼所见,他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他的小儿子,居然长成了这幅德行。
黎景衡当然知道父皇说的“别人”是谁,不就是那些太监宫婢吗?
“他们都是卑贱之人,岂能与儿臣相比?”他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道。
“你…”黎泽天竟然被他噎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气的狠狠跺脚。
西楚尊卑森严,与身为皇子的黎景衡比起来,太监宫女还真是贱命一条,不值一提。
不过,就算再怎么卑贱,那都是西楚子民,也不能轻贱过分。最关键是他这个儿子没学好,不成器。
“而且,又不是我故意和他们过不去,都是他们先惹得儿臣不开心,儿臣身为皇子,代表皇室的颜面,轻贱了我不就是看不起父皇和整个西楚皇室吗?”
咦?还说得头头是道。
“你还有理了,谁给你说的这些?”黎泽天怒笑道。
他代表皇室?皇室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那些奴才因为儿臣的生母身份低微,所以轻视儿臣,只有母妃待儿臣好,从不让人欺诲儿臣。”
他口中的母妃是南宫婉,言下之意,这都对方教导他的,而且还间接暗示了黎泽天对他忽视。
“你倒是说说皇贵妃都如何待你好的?”他就奇了怪了,待他好还把他教成这个鬼样子。
说起南宫婉待他好,黎景衡立马来了精神,将对方对他的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母妃从不打骂儿臣,让儿臣吃好喝好玩儿好,有人欺负儿臣就替儿臣报仇。”
“除了这些,她就没教你其他的?让你学好?”
“其他的,当然还有,母后还说…还说…”他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惹得父皇不开心,因此没敢再说出来。
但就是他这番遮遮掩掩的模样,反而让黎泽天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