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林野路,持剑的少年亡命奔逃,如惊弓之鸟,只见他衣衫早已被荆棘划成一条一条的,身上伤痕累累,脸上,也已满是鲜血。他便是赵魏韩三墨之中唯一的幸存者---信凌,信如殇之子。
“小子,你往哪里走!”数十名青袍之人,持刀剑弩箭在后紧追不舍。信凌终是受了重伤的人,加上长途奔逃,体力早已不支,很快,数十名青袍人,便已将他包围。
见此光景,信凌明白逃跑已是妄想,他将手中的剑一横,已做好了以死相拼的打算。他喝问青袍众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墨者赶尽杀绝?”
“你死了,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众青袍人,挥剑群起攻之。若论武功修为,信凌已经基本具备了一个墨门御法的水准,但此时此地,疲惫、伤痛,已无法让他发挥了全力,且众多青袍人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交手没有几招,信凌就再次受创,肩上,腿上再受重伤。透过眼前的血雾,迷茫中已知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战,绝望的信凌怒吼一声,凝聚全身最后的气力,放弃了全部防御的悲恸之招,呼啸而出。围攻的青袍人一时不察,瞬时,竟有数人被信凌重创。
“爹亲,孩儿无能,你的仇,我终究……”使出最后绝招的信凌已知自己此招过后,迎接而来便是死亡。
“小鬼,你找死!”众多青袍人知道信凌绝招之后,定然回气不足,各自刀剑齐攻而上,欲将其乱刀分尸。就在危机之刻,倏然之间,天降金色剑气,逼退青袍众人。
“什么人?”青袍众人见有人在旁插手,大惊的同时,各自巡视四周,这时,只见一名黑衣剑者走进战场,只见他一身墨者的服饰,看年纪大概有四五十岁,剑眉星目,英姿不凡。
一见此人的墨者服饰,信凌绝望的心中,再一次萌生了强烈的求生的念头,呼道:“前辈救我!”
那名黑衣剑者对信凌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向那群青袍之人,道:“留下驱策你们的人的名姓,放你们一条生路!”
“狂妄!”众多青袍人舞动刀剑,攻向黑衣剑者,只见黑衣剑者捏指聚气,凝气成剑,剑气横扫之间,数名青袍人已被击毙,青泡人的攻势也顿时受挫。
黑衣剑者初展武学,惊骇当场,尤是信凌,几乎看得呆了,这些青袍人有几分实力,他再清楚不过,而如此实力的人,竟被眼前这名黑衣剑者如此轻易击杀。而众多青袍人也都知不是这名黑衣剑者的对手。
“还不肯说吗?”黑衣剑者收住剑势,不再出招。
众青袍之人面面相觑,而后竟是齐声而道:“先生部属,有进无退!”言罢,再度舍命攻上,黑衣剑者见此,微微阖目,无奈一声叹,转过身去,袖角轻挥,铺天盖地的剑气,席卷而来,绵密的剑气竟形成一道剑网,交错的金色剑气,仿如千百人同时舞剑,刹那间,众多青袍之人,尽被诛杀。而后金光剑气,消弭的无影无踪。
见众多青袍人被杀,信凌已知安全,对着黑衣剑者便是一拜,道:“多谢前辈救命大恩!”
黑袍人将他扶起,问道:“你是哪一墨的墨者?为何会被这些人追杀?”
听闻此问,信凌大恸,道:“我是魏墨墨者,吾父便是魏墨钜子信如殇。”
“哦?”黑衣墨者一闻此言,面露惊讶之色,道:“三墨不是尽灭于天笔峰陨落的山石之下了吗?”
一闻此言,信凌摇头,哭诉而道:“山石陨落,固然人力难以抵抗,但又岂能尽灭我三墨数千之众?灭我三墨者,是山石陨落之后,趁势杀出的这些青袍之人,可怜我众多墨门姊妹弟兄,竟是死的如此莫名。”
“你可知这些青袍人的来历?”黑衣剑者刚刚与这些青袍人交手之时,心中很是纳闷,因为这些人的武功很杂,很明显不是出自一门。
信凌摇头道:“晚辈不知!”
黑衣剑者听完信凌的回答,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师兄猜得果然没错,封灵之劫,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他思虑之间,只见信凌再次哭拜于地:“乱战时,我诈死于尸骸之中逃的性命,不为偷生,只为留得一命,日后为父,为三墨报仇雪恨!前辈武功如此卓绝,恳请前辈一定收我为徒!”说罢,叩头不止,头上的滴滴鲜血,融入土中,化为几许鲜红。
“恩……”黑衣剑者看了看信凌,心中有了几分哀怜之意,将他再度扶起道:“你年纪青青,基础不错,收你为徒,也并非不可,只不过,想拜我为师,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听此言,信凌心中欣喜,随之而道:“什么条件,前辈请说!纵然刀山火海,信凌也一律照办!”
黑衣剑者言道:“拜我为师,你就不可以杀魏无恤!”他的话刚刚出口,闻言的信凌顿是一怔,呆住了。而后只见他擦掉脸上残余的泪水,凛然而道:“前辈救我性命,晚辈铭记于心,永不敢忘,但前辈让我不杀魏无恤,却是万万不能,杀父之仇,若是不报,信凌不如当初就同我三墨子弟同死于天笔峰下!偷生又有何用?”说罢,信凌再次跪倒于地,连磕了三个头。
“请前辈见证,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魏无恤,还有这些青袍人的指使者!前辈保重,晚辈就此拜别了!”信凌站起身来,转头便走。可他刚刚走出数步,便“扑通”一声,直挺挺摔倒于地,失去精神支持,他终于力竭昏迷了。
“这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