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刑烈有些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大漠安危就在此一举,此时他箭伤在身,不宜多动,没有办法亲临城墙之上与兵士们一起奋勇杀敌,他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没有着落。
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刑烈抬头看到入帐的龙博,立马问道:“三弟,战况如何?”
见刑烈焦急的样子,龙博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白雪,笑道:“刑战将军毁粮成功,梁军退军估计就在旦夕之间。”
“好!”刑烈一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天不绝我大漠,上天怜见!”
看着手舞足蹈的刑烈,龙博不由得心生感慨。他与刑烈师出一门,少年时一起拜无算子为师,两人一起研习兵法,习文弄武,关系莫逆。如今时过境迁,刑家男儿世代投身军旅,刑烈少年时便投身沙场,如今已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而自己是南王之后,虽是王族,却只能做一个游闲公子。
“三弟智勇无双,当为首功!”
听到刑烈的话,龙博连忙摆手道:“大哥,我正是来与你商议此事。如今击退梁军,大哥万万不能为我邀功,否则我必将大祸临头!”
听到龙博的话,刑烈不解:“这是为何?梁军得以败退,皆是三弟策略谋划,如此大功为何不能受?”
“漠王登基之时,我父亲极力反对漠后当政,漠后早已对南王府心生芥蒂,若非父亲是先王胞弟,乃是王族血脉,又有先王托孤老臣,漠后早就杀之而后快了。如今父亲垂垂老矣,被排挤在朝堂之外不问世事,才得以清闲。此时若是大哥为我表功,漠后岂能相容?”
听了龙博的话,刑烈愤慨不已:“漠后祸乱朝纲,迫害托孤老臣,残害忠良。我大漠泱泱之国被她弄得如此境地,当为罪首!”
“大哥慎言,这话在军中说说也就算了,若是回到龙都,这话可不能乱说。妖后无德,可玩弄权术却是厉害得狠,朝野之上到处是他的鹰犬。大哥口无遮拦可是会惹来祸事的!”
“难道任由妖后弄权?我大漠千年基业,历代先王励精图治,征南战北,才得以有如今的疆土。可妖后当政,败坏朝野,十年不到就把漠国弄得如此境地,不仅梁国打到了门牙之上,就连西北的夷狄都蠢蠢欲动。今日守得住我大梁,他日又将如何?”
听到刑烈愤青一般的言论,龙博知道已经激起了刑烈的逆反之心了。
“大哥,可愿意救大漠于水火,恢复先王霸业?”
龙博这话不轻不重,可是在刑烈的耳中却是惊天动地,他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闪烁着精光,直直的看着龙博,“三弟是想逼宫?”
“如今朝野之上,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军政司要职都是妖后的族亲。大哥若是此时举兵勤王,先不说王上是否有摄政的决心,就算勉强逼迫妖后还政于君,也难以挽回漠国当下局面。到时朝堂一乱,法制不存,脆弱不堪的漠国如何能够经得起这种动荡!”
“刑烈军旅之人,哪懂得这些,三弟若有谋划,为兄在所不辞!”
龙博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如今的漠国劫后余生,想要在这大争之世获得一线生机,不可谓不艰难,刑家的态度太过关键了。微微一拱手,“多谢大哥!”
“你我兄弟何须这般客套,三弟但有所需尽管直言!”
龙博叹息一声,“情谊虽重,但事关社稷,若不是同德同心,情义总有用尽的时候。大德大义,怎能事事可以求同?龙博流的虽是王族之血,却是步步艰难,如履薄冰,如今若想成大事,不得不三思而行。”
刑烈闻言,抽出一旁架上的长剑,一剑劈在军榻上,榻上一角被齐齐削断,“刑烈指天盟誓,若有背弃,人神共愤,有如此案。”
龙博连忙道,“大哥信我,龙博铭记于心。”
“三弟这下总该说了吧!”
见到刑烈如此,龙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有时就是这样,尤其是在如此局势下,若什么事都讲究情分,终究会有意见相悖的时候,刑烈虽然相信自己,可将来还能这么相信自己吗?龙博虽然知道很多用人制人的方法,但是他不愿意把那些算计用在刑烈身上。
叹了口气,龙博道,“如今的漠国犹如一个鸡蛋,脆弱不堪,由外打破那将是毁灭,只有从内打破,那才是新生。大哥若是举兵逼宫,恐怕适得其反。到时国政不稳,外敌又至,漠国还怎么抵抗?为今之计只有徐徐图之。”
“如今妖后独揽朝纲,朝野都是其心腹族亲。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手足尚有相残,何况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如今外敌侵犯,朝纲不稳,如此情形之下,妖后纵使弄权,也不敢为难大哥。大哥朝堂之上,可弹劾佞臣,据表上奏。这弹劾之臣不能是妖后亲族,也不能是其肱骨心腹,如此之下,妖后迫于形势,必定会有所顾虑。”
“弹劾之举,不求除佞,只为诛心。朝堂之中很多老臣如今已经是惊弓之鸟,诚惶诚恐,日日提心吊胆,早已被磨去了棱角。此时需要有人站出头来,大哥退敌有功之臣,又手握精兵良将,妖后不敢此时把大哥如何!”
刑烈微微思虑,说道:“可往下有当如何?”
“兹事体大,大哥不能操之过急。我父乃是先王册封的南王,在朝中素有威望。我当说服他联系朝中老臣,联络大漠世族权贵,若得到各大老世族的帮助,必然可稳朝局。到时只要大哥举精锐之兵,宣殿之上逼迫妖后还政于君,军政司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