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
那刘安张口就大声喊冤,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身上。
他从未这般引人注目,若不是白书垣教他,这雨打的烂泥是怎么也扶不上墙的。做豆腐?嗬,古往今来就出了一个豆腐西施,以刘安的性子,就是做十年、百年豆腐,都难成大器!
众人心中想着,只等着刘安继续将事情说下去。
“那天草民起早做豆腐,确实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搬着三个箱子进了金家药铺。但是外面天黑,并没有看清是谁!后来虞鄯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打探到家里,并且让草民作证,非要说是白书垣干的。”刘安始终低着头,瓮声瓮气,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其实草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啊,大人!”
这番话顿时令所有人为之一惊。
金池嘴角猛地抖了一下,稠密的胡须根根竖起,扭头看向惴惴不安的豆腐刘安。若真的如他所说,三箱火枪藏在了金家药铺,即使李志狄相信自己,金城的百姓也不会再相信了!
只是,金池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白书垣怎么就和金家药铺扯上关系了呢?是朱蓉吗?
金池将目光转向琳琅,见她同样一脸诧异,对刘安的话难以置信!
“刘安--!”
三姨太凤目圆瞪,指向刘安的小手气的不断颤抖。她声音沙哑,带着满腔怒火大声说道:“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见得,刘安在自己的斥责下挺起腰板,三姨太顿时内心惊慌。她放下所有架子,转而换上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刘安,你,你好好想想,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好了再给大人重新说一遍!”
李志狄小眼睛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嬓c事到如今谁不知道,这刘安是受了白书垣的安排k看了金池一眼,迅速吩咐道:“去!封了金家药铺,任何人不得出入!?
好一个白书垣,缜密的布局将本官都套了进去。李志狄心中想着,阴辣的目光一一扫过公堂外百姓,这些人中肯定有白书垣布下的眼线。
“不,大人,当初刘安真的不是这么说的!”三姨太泪眼婆娑,不断地磕着头,颤声说道:“大人,不能封金家的药铺啊!大人!”
“报--!”
今日对金池的审问断是乱的不可思议,李志狄刚抬起他沉重的屁股,想要去金家药铺,那厢又传来长长的报备音。
“启禀大人!今日送奏折的传信兵已回,他带回了布政司的批阅!”一名青袍衙役高举着奏折奔到公堂,单膝跪地,低头将奏折高高举起。
“布政司?”
李志狄抬起的身子又重重的坐回椅子,狐疑的接过身旁侍卫转送的奏折,低头看了一眼。折子还是原样,只不过上面盖了一个布政司的大印。李志狄打开奏折阅览,肥硕的脸上霎时间变得非富多彩,最终却阴沉了下来。
他的奏折是送往京城的,目的是交到李如云的手中,让她回来帮金池一把,不知怎么竟然跑到了山东布政司,这突然的变故顿时让李志狄无从下手。
“李大人不准备公布一下布政司的传话吗?”不知何时白书垣再次站在公堂外,他得意地笑着,推开人群踱步走到金池面前,弯身看了一眼,又点头看向三姨太,啧啧赞叹道:“还真是为了他煞费苦心啊!只可惜你当年选错了男人!”
不羁的话回荡在公堂,金池和三姨太同时一愣,接着脸上布满阴云。
“白书垣,你到底什么意思?”三姨太冷颜相对。
午后的阳光是进不了公堂的,眼看初一的饺子就要过去,李志狄不免心中感慨:多少年,金城安逸,年年欣荣。今朝怎就变得坎坷难宁了呢?
那厢早已有人点上华灯,摇曳的烛光倒映在金池冰凉的瞳孔中。他盯着白书垣看了良久,眼中那人似笑非笑的嘴角向上勾起,白玉书生般的气质在此刻荡然无存。
“白书垣!”
金池在心中默默念着,淳朴的回忆逐渐淡去,散开的黑瞳也聚焦在那双同样复杂的眸子上。白驹过隙,世事境迁。直到将眼睛看的酸涩,金池才用力的挤了挤双眼,微润的眼角滴出泪珠儿,还未流尽便风干在干涸的皱纹中。
同样的懊恼也充斥在白书垣的心中,他何尝不是缅怀男人间的真性情,何尝不是念着曾经的曾经。只是,一切都变了,眼前的金池不仅夺走了他喜爱的女人,更是连对他倾心的人也毫不留情地霸占!
这种屈辱,他——白书垣难以忍受!有金池在,就只能做第二,人们口中不堪入耳的“千年老二”!
白书垣决然扭头,胸膛缓慢隆起,将心中的浊气尽数呼出。他闭上眼睛,眼睑抖动,下唇微微撅起,几次张口又收了回去。终于,白书垣睁开眼睛,喉头急速鼓动,“李大人,念吧!”
“不!”三姨太始终盯着白书垣,紧咬着朱唇摇头哽咽。听闻他绝情的话语,顿时清泪泉涌而出,顺着脸颊流入修长的白颈。“老爷,您说句话啊!”
“白官人,求求你放过金家吧!我帘珠下辈子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三姨太跪着爬到白书垣跟前,额角“砰砰”地撞击着冰冷的地面。惊鹄髻彻底散开,青丝垂落遮住那双衔着泪水的双眼。
“帘珠!不许求他!不许求他——!”
金池目呲欲裂,长满胡茬的下巴紧紧绷起,在整张脸上撑出一条条充满仇恨的沟壑。他想要去阻止,却被沉重的枷锁绊倒,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