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金家来了个四姨娘,而且她的儿女被金家记入族谱后,提亲的人快要挤破门槛。
金霄园内更是门庭若市,一个个搔首弄姿,描眉点痣的媒婆红着脸互相抨击。
这好不容易将安歌安舞接过来,还没派上用场呢!大夫人又怎么会轻易将他们拱手送出去呢?看着笑盈盈的进来,苦着脸出去的媒婆们,大夫人的心里是笑开了花。
从东苑到锦绣园,需要经过环绕鲤鱼池的回廊。
琳琅一路走着,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正趴在护栏上。鹅黄色的细纱在淡蓝色的百褶裙外轻飘,蓝的让人眼前豁然一亮,仿佛站在草原上望着蓝天,被那团细纱带入缥缈的轻风中。
那个女孩向后翘着腿,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随着锦鲤鱼游来游去。看她的样子,若不是有几个丫鬟在回廊下的岩石旁喂鱼,肯定会捋起袖子下去戏耍一番。
“是安舞姐姐吗?”
琳琅抿嘴轻笑,快步走上前去,见对方目露疑色,开口说道:“我是琳琅,听说安歌哥哥搬去了锦绣园,就想着过去拜访一下。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姐姐,不如一块儿去帮忙收拾一下?”
安舞自小从城外长大,性子特别地活泼调皮。自从进入金府后,就再也不能捉鱼捕鸟,做什么都还要守规矩,日子过得就像呆在监狱里。今天突然蹦出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妹妹,觉得终于可以有个伴了。
她兴奋地扑上前去,也没有多问拉起琳琅的手转身就走,将大夫人说的要做淑女的话完全抛到千里之外。
“琳琅妹妹,你是哪个姨娘的孩子,这里可还有其她的姐妹们?”安舞虽然比琳琅大了两岁,可其心性却毫无该有的沉稳。
“我是老爷的义女。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琳琅顺势答应着,这个安舞姐姐一看就是心直口快的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一会儿就来到锦绣园的门口。
风无声,水无形,枝梢鸟嘤鸣。
画长存,罄长空,独孤钓鱼情。
琳琅站在锦绣园门口,呆呆地望着遒劲的槐树。犹记得儿时,也是这个季节。母亲在槐树下吟诗作赋,娟秀的字体,玲珑呈现,宣纸上正是这句“画风赋”。
人去楼空,岁月无情。
恍惚间,琳琅又看到母亲不变的笑容,耳中听闻那淳淳的丽音。
抬眼望去,那颗苍劲的槐树冒着绿芽。树下,安歌满头大汗地指挥着两个男工,隐隐约约听到他要将这颗槐树砍去。
琳琅心里一惊,这颗槐树是母亲亲自种下的,锦绣园中的一草一木都保留着原样,没有金池老爷的允许,谁也不能动!看来大夫人这是要借别人的手,毁了锦绣园。
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能踏实!
“哥哥砍不得!”
琳琅疾步走进园中,恰好看到安歌高举着斧头就要落下。
“你是谁?”安歌歪着脑袋,扬着短眉,本来就带着老气的鼻子犟在一起,不羁的样子确实将大夫人的教诲学了个精透。
安舞从未见过安歌这个样子,当初那个羞赧自卑的大男孩一夜之间竟然完全改变。听到安歌询问,安舞方从呆滞中回过神。走到两人跟前介绍道:“哥哥,这是琳琅妹妹!”
“琳琅?”安歌歪着嘴嬓c“你就是琳琅??
看到安歌目中无人的样子,琳琅反倒舒了一口气。反观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还是出自大夫人的口中。若他的亲娘告诉他,当年只不过是一个从烧火丫头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而且此时面对的是主子的千金,他还能得意的起来吗?
这种从极端压迫到瞬间释放而改变的人,她在玉琳琅见得多了!
“我说……,这棵树……,你砍不得!”
琳琅盯着安歌绕着他转了三圈,她一字一顿,将安歌还未完全踏实的心理吃的死死的。
“听到了吗?”
琳琅撇着眉梢,洁白整齐的丹贝挤出冷滞的声音,带着极度的威胁,穿入安歌耳中。她知道,安歌兄妹早晚会成为大夫人的棋子。只有在他们两个还未完全摆正位置的时候,给他们埋下恐惧的种子,这样才能彻底地起到威慑作用。
安歌在琳琅的威胁下冷不丁地一抖,刚刚骤长的气焰瞬间跌到零点。他用余光盯着琳琅,从那双冰冷的眸子中反射的寒光瞬间将心智击垮。
“哼!不就是一个父亲收下的义女吗?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安歌也算聪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摆正了身份,脸上闪过一抹嘲弄。“这锦绣园母亲已经让我住下,而且说了,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十几年前的格局,早就该换了!”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跟琳琅妹妹说话呢?她是父亲的义女,自然与我们是一家人!”虽是胞胎兄妹,安舞却比安歌冷静许多。她并没有完全改变自己的心性,反而帮着琳琅说起话来。
“妹妹!”安歌顿时恼怒,“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你的亲哥哥,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连庶出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琳琅并未将安歌兄妹争吵的话听入耳中,她脑中仔细推敲着,按照时间算起来,金霄园的大夫人应该快要到了。刚才从回廊上碰到安舞,明显看到溪边的小桥后有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地躲了起来。
“你随便!”琳琅莞尔一笑,飘飘转身,踮着脚尖回头说道:“不过呢,这树有古怪,哥哥要是不怕当年的林夫人夜里惊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