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待到第三日左右,二人商量着可以寻个由头离去了。
步绾是好说的,可那城主似乎是想留住季凡的,依着他现在所扮的人的性子也该是愿意留下的,这就难办了。
步绾勾了勾唇角,“我有个法子。”
恩,季凡心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主意的。
果真的,“这几日承蒙城主款待,现下我寻摸着也是时候道别了,就不再多叨扰了。”这番言语也没甚不对的,问题在于,她说就说罢,手还挽着季凡的胳膊。
顾城主了然般笑笑,“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只现下天色不早,二位明早再动身也不迟。”
意料之外的顺利。
许是这几日季凡同步绾的演技得了认可,不说步绾是本色流露,季凡是当真最需得褒奖的,各方面堪称一绝。
然而,过分的顺遂并未让季凡就安下心来,到了夜里入眠之时仍旧戒备着。
他向来敏锐多疑,而很不幸的,每次的多疑又都会成真。
季凡房里的窗子半敞着,些微凉风会灌进来,这是白日里敞的忘了阖上,无奈披了件外衫起身走到窗边。
就在此时,只见‘嗖’的一道白光刺了过来,幸而他早有防备知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不然都不知如何就在梦里被人抛尸荒野了。
“阁下是聪明人,是去是留想必也不用我等再问了罢。”
按理说这会儿他该是最先忧心步绾的,可现下就不必了,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将睡梦中的步绾搁置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终于没了后顾之忧。
顾有财没亲自出面,而是派了两个喽啰来,想来是季凡无能的形象立的入了他的心,便觉着没必要兴师动众了,老狐狸也有失了前蹄的时候。
“留,自然是得留这儿……办了你们。”未等那二人有所反应,季凡已是每人给了两三下便都撂倒在地,未能想到他竟会派两个这等分位的人来,当真是太瞧不起自个儿了。
许是因着太抠了,没舍得花大价钱雇人来,越是富得流油的人便越计较这些琐碎开支。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原着这顾有财轻易放走了程鹄他们不单单是忌惮身份,更有可能是舍不得花那些银钱供着吃住。
惊天秘密!
这就揭穿了会不会再次被他派的人来灭口!想想都后怕!
夜里就着烛光,依稀见得季凡弯唇笑得不怀好意。
……
步绾觉着自个儿一定是见了鬼了,夜里睡得正香,突地就觉着身子一轻,寻思着可能是做了噩梦,可意图睁眼又困得挣扎不得,索性又睡过去了。
待到醒来,便发觉自个儿孤身躺在马棚里,身下垫着干草,赛绯正用它水灵灵的眼睛瞅着她。
当真的细思极恐,谁这么闲大半夜的不好好儿睡觉将她搬到这儿来了!
好了,不想也能猜到是谁。
没过多会儿,季凡便扛着一个麻袋出现在步绾眼前,二话未说,将她带上马,自己也跨了上去一拉缰绳就往外奔去。
尤其令她诧异的便是,竟没个守门的拦着他们,而且府门竟是大敞着的。
步绾不知这一晚季凡究竟都做了什么,只觉他真是没闲着。
赛绯跑得很快,估计这之前季凡还给它喂了粮草,倒是有心了。
不过身为一个男子,说他心细到了可怕的程度也并不为过。
“季凡,现下大概是没到开了城门的时辰。”而且即便是开了,顾有财也不会就这么给二人放了行。
步绾能觉出身后的季凡身子僵了僵,估计是忘了这一层,他将一切都算准了,却唯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城门不开,如何出去?
她收回之前的假想,他还并未心细到那般程度。
“没事,到了城门口再想别的法子。”现下正是深夜,估计顾有财这会儿还不会反应过来二人已经逃了出来。
走的时候他们也并未折腾出多大动静,至于那几个被他打晕的小厮同打手,想必不睡上一夜也是醒不过来的。
“还没问你,这麻袋瞅着怪沉,装了什么?”
季凡但笑不正面回话,“过了今晚你自会知晓。”
前提是,过了今晚二人还能顺利出了城。
正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卫兵刚要偷着打盹儿,步绾季凡已是翻身下了马。
“这么晚你等想如何?”卫兵困极了,刚好没了耐性。
季凡从怀里掏出一只硕大的金元宝,“生意人,赶着天亮前送批货,劳烦官爷行个方便。”
讲真,若是碎银子他就是磨破嘴皮子人家也未必就给开了门,可这是正正经经的金元宝,守城的小兵活了这般大都可能未曾见过它,有了这个即便是他随时撂挑子不干这活计都是全然可以的。
他咽了口唾沫,“这,这是真的?”
季凡二话不说将金元宝塞到小兵手里,“是真是假官爷一验便知。”
小兵张口咬上了元宝,咯得后槽牙生疼,又摸了摸,未曾掉下什么粉末,心里头权衡了半晌,即便是假的于他也没什么损失,大半夜放走两个人也不会有谁知晓,如若是真的那可真就发大财了,这等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待我开了城门,你二人尽快离去,莫要耽搁半会儿。”
正有此意。“谢官爷大恩。”
城门大开,二人骑在马上飞奔离去。
“程鹄他们想必在前面那个小村落落了脚,离这儿大概得有二十来里路。”
步绾了然,“你那金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