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刚想起来。刘兄之前拾掇的那件屋子,是楚兄弟的卧房吧?如果刘兄和嫂子住在那里的话,楚兄要住到何处?”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情,画院里不是有宿舍的么,我在那里先住上两夜就好。”楚风微笑着解释,“院子其实早已安排了,在陆府的小巷子里又租了一间院子,准备让刘兄和嫂子安歇。但是那边原本住的是两位老人家,之前说好了儿子会来帮忙搬家的,只是那边似乎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需要在等候几日。”
“画院的住所条件如何?如果太差的话,我和你嫂子还是先行出去住吧。”刘正卿想了一下,开口之后自然得到了楚风的反对,刘正卿摇头道,“为兄也不是跟你客气,住在哪里对我们来说都是小事情,去客栈住两天也没什么的。可别再因为这点事情弄得你生了病之类的。之前我还不觉得,如今这东京城入了夜,的确要比江左寒凉许多,楚兄弟你身子骨瘦弱的,别再染了风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这个道理!”萧庭也来凑热闹,笑着道,“不过什么客栈呀、画院的宿舍呀就不必再提了。直接跟我回府去,吃吃喝喝不必提,要是有那个心思,红消帐暖的也不是不行。何必去造那个罪!”
楚风闻言笑着拒绝:“哪有那么夸张,萧兄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更不敢去了。实不相瞒,范家那边最近看得紧,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做了什么私德有亏的事情,怕是萧兄你都要跟着遭殃的。”
萧庭和刘正卿闻言都是一愣,连忙追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难不成已经定下来了?竟不曾跟我们说么!”
楚风点了点头,笑道:“之前文端先生出面,两边换了八字的,那边已经找人批完了,正等着定下日子……”
“我的天,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刚说!还想瞒着我们不成!”萧庭惊得站起身来,屁股起来了一半,脑袋撞到了马车的车顶上头,砰地一声。
车夫被吓了一跳,连忙停了车查看。萧庭“哎呦哎呦”的哼了几声,告诉车夫无事,车轮这才再次动起来,偶尔碾压过一层薄薄的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重新坐下来,萧庭一面抬手揉脑袋,一面抱怨道:“嘶——疼疼疼!好你个楚风,你这是打定了注意要害我是不是!我可跟你说,我们萧家就我这么一个独苗,这要是把我一下子撞傻了,看我老爹老妈怎么拾掇你!”
楚风忍俊不禁,连忙赔罪:“我的错,我的错,今晚我做东可好。”
刘正卿也是一脸的激动,握着楚风的双肩,目光涌动的看着他,打量了好久,长叹一声,道:“你个臭小子啊……之前在杭州城的时候,我还想过这件事情。哎!不瞒你说,那时候还让你嫂子帮忙打听了一下,找了几个媒人做媒,都被退回来了,说是嫌弃你没有家底之类云云,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相中的,也不过都是些市井中的女子,我都瞧不上眼的。这回可好了,你摇身一变,变成了官身。啧啧,比哥哥我都快了一步的!范家虽然是经商的,可不论怎么说,也是诗礼传家。那位范娘子更是书画界十分出名的人物了,被人称之为画痴的,呵呵,怨不得会看上你这个家伙了!”
萧庭好奇的问道:“听刘兄的意思,是见过这位范娘子的?不知容貌如何,可配得上楚风这个家伙?”
刘正卿笑道:“范娘子闭月羞花,只有楚风配不上她,哪里有范娘子配不上这厮的道理!哈哈!郎才女貌,很好很好。想必文端先生也是十分满意于这一场婚事的。”
楚风笑着应了一声,面色微红。
三人围绕着楚风的婚事笑闹一番,萧庭又说起来:“楚兄,我这么说话希望你不要介意。你刚刚进京的时候,身份上、财力上,都是无法与范家娘子同日而语的。如今再看的话,你一来是画院的画师,二来又是词名动京都的大才子,钱财上……听说范家许了你一成的干股,不知是真是假?”
“哦?还有这等事?”刘正卿也惊异起来,看向楚风。
楚风摸了摸鼻子,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之前范家有些小事情,我帮着出了出主意,也是范家的长辈为了谢我,所以才拿出了一成干股来表示。”
“日后楚兄你娶了范家的娘子,得到的可就不止一成干股了!哈哈!”萧庭打趣着笑道,“当然我也知道,楚兄你对身外之物恐怕看的并不重。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今怎么说也是有官职的人物了,总不好还这样连个府邸都没有。你瞧瞧,连刘兄大老远的来投奔你,一时竟然都找不到可以舒舒服服住下来的地方,这样终究的不大方便的。这样吧,兄弟我帮着寻么寻么京中的宅院,如何?你们人不多,文端、程源两位老先生,再加上两个仆从……大概一个三间的院子也就足够了。如今住的那个是在逼仄些,你堂堂朝廷官员,没有府邸也的确不像样子。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这里的坐地户了,对东京城里也熟悉些,哪里住着比较方便、舒服,哪间宅子是出了名的风水不好,这些事情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怎么样?也不多收你什么好处,只请我吃两次花酒就好,如何?”
楚风笑着回应:“多谢萧兄操劳了,只不过,我现在的确没有买宅院的打算。”
“那怎么成?”刘正卿也愣了一下,“既然已经定下了婚约,婚事恐怕也是近期的事情了。如果没有宅院的话,如何娶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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