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在林渊耳里,却字字诛心。
“以前你师父门下有韩文彦,所以他愿意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走一条和他截然不同的江湖人生路。可如今韩文彦已死,断岳门因为江南帮而大受打击,再加上宋季同被杀,已是式微,玄天教和越家却依旧如日中天……咳咳咳,今日之事后,奚玉棠必定要和武林盟正式决裂,而我越家即便想袖手旁观,也迟早会被拖下水。林大哥……你觉得你还能逃多久?”
“……”
“武林要乱了,林大哥。”越清风摩挲着一枚棋子,沉默许久,“何去何从,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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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大宅子里,也有两个人安静对坐于会客厅前,一个玄衣墨发银白面具,一个嫩黄罗衫倾国倾城。
黄衣少女趴在棋盘之上,侧头望着庭院里不断飘落的雪,前面是扑面吹来的寒气,后面是火盆噼啪燃烧的暖意,只觉得好像置身于空荡的荒原之间,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面对。
自从对面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说了那句话后,两人就再无交谈。
江千彤心里有许多疑问,多得几乎要撑爆她的脑海,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只要自己问,奚玉棠一定会说,可说出来的话,却也许会令她无法承受。
所以她龟缩回了壳子里,就这么沉默地趴着,不想不听不看,假装自己只是来陪他看雪聊天下棋。
但她知道,奚玉棠说他活不久了,定是事实。
她也知道,玄天教和她们离雪宫之间维持了十几年的平淡,也即将到头了。
不想醒。
奚玉棠不是什么沏茶高手,和越清风奚玉岚混久了也不过是粗懂,此时正在亲手泡茶。小而精致的炉子上放着煮开的水,接着洗杯,落茶,冲泡,点茶,等香气袅袅的一杯茶放在江千彤面前时,后者才慢吞吞地坐起身来,试着抿了一口,抬头看一眼对面,后者虽淡定自若,眼神却直勾勾出卖了她的紧张心情。
“……还算能入口。”江千彤撇嘴。
对面人顿时松了口气。
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奚玉棠放下手边茶具,忽然起身,脚尖一挑,将放置于江千彤身边的长剑勾到手里,整个人轻盈而下,落在了庭院中央。
“教你一套剑法如何?”她抬了抬下巴,对满脸惊讶的少女笑道,“看好了。”
说着,二话不说抽剑而立,抬腕一转,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便从她剑尖流泻而出。
她动作轻盈,不失爽利,真气游走全身而又汇于掌心,继而传达到手中剑,姿态优雅舒展,步法隐含玄妙,一招一式却杀机重重。这是一套适合女子用的剑法,能在最大限度上发挥出女子灵巧多变的优势,也能尽量避免在力量和耐力方面的天然缺陷,端的是翩若惊鸿,飘逸轻灵。
这是杀人之剑。
随着剑势开始变得急促,满地的雪霜像是被大风吹起,整个庭院飞花迷眼,梨落翩然。江千彤看直了眼,不知不觉便起身来到了院中,以手比剑,跟着奚玉棠的动作动起来。
起初动作生涩,随后慢慢摸到了入门,之后越来越渐入佳境。两人的动作逐渐开始重合,一动一划皆相同,慢慢地,天地间只剩两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和漫天乱舞的飞雪,就连脚下划出的轨迹都无比相似,仿佛两幅相同的画叠加铺展一般。
终于,又一遍剑法舞完,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江千彤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脸颊绯红,眼亮如星,而奚玉棠则气息平稳,淡笑着将手中长剑扔给了她。
“可记住了?”
“嗯!”妹子用力点头,兴奋地看着她,“好厉害的剑法,你哪里学来的?叫什么名字?”
奚玉棠笑了笑,抬步回厅内,真气激荡下,落于身上的雪尽数蒸干。对面江千彤兴冲冲地跟着她坐回原处,绝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求解答,看得人一阵好笑。
“此剑法名为飞霜明心剑,失传已久,是一位已作古的女侠前辈多年前留下的。”奚玉棠重新开始泡茶,“我学会后就毁了秘籍,然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你很适合,教于你也算不埋没那位前辈的心血。”
“飞霜明心剑……”江千彤缓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回响着剑诀的一招一式,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顿时喜上眉梢,“好剑法!好名字!”
奚玉棠敛眸浅笑,泡茶的动作做过一遍后就变得流畅起来,很快便又为两人置了两杯清茶。
“你怎会学这样的功法?”江妹子一扫先前阴霾的心情,小脸红扑扑地,看着甚是喜人。
“我来者不拒。”奚玉棠放下茶盏,耐心地解答,“我所习功法特殊,需要各式各样的其他功法来支撑,无论是内功心法还是外功刀法剑法,十八般武器都不挑,阴柔的、阳刚的都无所谓……所以也可以说,我什么都会一点。”
“哇!”江千彤惊讶地睁大眼睛,“居然有这样的功法?!”
奚玉棠笑,“若是你愿意教我离雪宫的内功心法,我也是可以学的。”
“……不用学我的剑法吗?”
“我会啊。”
“!!!”
震惊地看着对面人,想到自己从认识这人开始,就从未在剑法上赢过他半招,顿时撇嘴不语。但是很快,她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慌忙问道,“不对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