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她也总算是摸清了裴云杉的底细,这人一开始表现得那么仙风道骨道貌岸然,一副高处不胜寒地孤单落寞情状,药青城不由自主掏心掏肺,直将这人疼到骨子里,哪成想许久之后她才露出真面目来,一扫最初那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的言行,反而变成一块牛皮糖,将药青城死死地拴在身边,她这时候要想后悔,晚了!
药青城想起来心里就有气,裴云杉腿脚不好,看起来弱不禁风,那日她陪着裴云杉在落尘谷中赏玩花草,却不知裴云杉在私下里已经将周围护卫的人通通撤走,以至于后来,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人吃干抹净,从此生生绑在了一起,再无分别的可能。
对于此事,药青城深深引以为耻,以至于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多次尝试反抗,一逮着机会就压着裴云杉,打算一雪前耻,然而每到此时,裴云杉就泪眼迷蒙泫然欲泣,说自己双腿不便还要遭到药青城欺负,药青城一时愣神,然后结果可想而知……
“若是一切顺利,大致四五天就到了。”
药青城被裴云杉脸上无耻之极的笑容惹得挂不住,她轻咳一声,侧了侧身,不去看这人的混样。裴云杉毫不介意,继续一口一口吃着花糕,时不时逗弄逗弄药青城,这日子简直过得神仙也不如的潇洒快活。
四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药青城在谷外遣走了车夫,自己坐在门帘外驾车,赶着马车缓缓入了山谷。药青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守山的药谷小弟子没有见过药青城,便挡了她的去路,高声询问姑娘来此何事。
药青城一脸郁闷,黑着脸,不去听裴云杉哈哈的笑声,她摆了摆手,对那个小弟子道:
“叫谷中长老出来见我。”
小弟子愣了愣,脸色有些尴尬,就他如今的地位,如何有机会见到谷中长老?还要让长老出来见这个奇怪的女子,说什么也是不可能,他尴尬地红了脸,却做出一副气极的模样,怒声喝到:
“谷中长老岂是你说见就见得?”
药青城闻言微微蹙了眉,她斜眼看了一眼这个小弟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与他多言,马鞭一甩,狠狠将其掀翻,这种毫无礼数的小弟子,在哪里也是不缺,若是药谷中多几个这样的人,不知会生出多少枝节。
但药青城也没有下狠手,只是让他吃了一点皮肉之苦,就驾着马车入了药谷大门。那被马鞭掀翻在地的小弟子摔得七荤八素灰头土脸,等他爬起来,药青城早已驾着马车远去了,他又气又急,忙寻了个人替他看着山门,然后自己有来路不明的奇怪女子闯入药谷。
此时药青城正在议事堂中将裴云杉介绍给药群书,那小弟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见着药青城,他明显愣住,而后怒容满面,极力在药群书面前表现出自己对药谷威严的捍卫。药群书黑着脸看他,见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如何愚蠢,更是面沉如水。
至于药青城和裴云杉,此刻眼中便是带了几分戏谑,裴云杉看着那个小弟子的目光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怜悯,这话咋说的?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就算了,还闹出那么大一个乌龙,想来这小弟子今日之后,也是没法再在药谷待下去了。
“够了!”
药群书怒喝一声,大手一挥,看也不看被他一声镇住的小弟子,脸上怒容未减:“你自己到刑事堂领一百板子,完了若是没死,自行离谷,另外,让你师父过来见我!”
那小弟子脸色唰的白了,他神色呆滞地望着药群书,最后被一声厉喝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议事堂,裴云杉虽然眼中有笑,却并未在此时显露出来,她虽然与药青城亲厚,却是第一次见到药群书,尚且算是半个外人,今日药谷中人不逊,若是她在此时笑出来,不管有心或是无意,必然在药群书面前落着一个不太好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