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也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现如今的地位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如果楚娇柔想,那么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因此,她顺从的点了点头,跟在楚娇柔身后走了过去。
那屋内正准备找顾倾颜麻烦的两个婢女,相视一眼,而后脸上不约而同的掩上了笑意。
“你可瞧见刚才她那嚣张模样,这楚侧妃来了之后,还不是跟只老鼠没什么差别,我还以为,她连楚侧妃的面子都可以不给,现在看来……呵呵……可笑至极。”
“她现在的身份,也只有在我们这样的人面前横横,到了掌事宫女面前,又算个什么东西。”那女人发出一声嗤笑,道:“不过你说楚侧妃是真把那女人当作推心置腹的好姐妹,还是假的?”
“听说过楚侧妃的孩子因谁而没了的吗?我看这次顾倾颜没什么好果子吃。”
人一旦从高处落下,有的是人在暗处看那人的笑话。
若是杨聘兰没有在大雨中失足落水淹死,恐怕楚娇柔的事情东窗事发被贬为通房,也会在这奴婢住的地方吊死。
而顾倾颜就不同,无论未来的日子如何,既然凤景澜还没有将她离开的希望彻底地抹灭掉,那么顾倾颜就还有从这里安然离开的机会。
此时顾倾颜跟在楚娇柔来到了一处阴森可怖的地方,不远处躺着一具被白布罩住的尸体,周围的气氛都渗的人毛骨悚然,楚娇柔站在顾倾颜身边,双手轻轻的覆上顾倾颜的肩膀。
“倾颜妹妹,你知道你面前躺的人是谁吗?”楚娇柔问道。
顾倾颜依旧维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恍然想起了什么,平静地道:“杨侧妃。”
“倾颜妹妹倒是聪慧,你有没有看过杨侧妃的死状?”楚娇柔笑眯着双眼,道:“浑身都水肿的要命,那一张脸已经看不出来艳丽的模样。”
“这水中死的人,死时的模样如此不是常有的事吗?”顾倾颜淡然处之道。
听到顾倾颜这么一说,楚娇柔的双眼微眯成一条缝,朝着青岚微微点头,青岚便上前把笼罩着杨聘兰尸体的白布一把掀开。
饶是顾倾颜向来处变不惊,又有了心里准备,可见了杨聘兰的惨状还是心下一惊,她蹙着眉头想要撇开头,却被楚娇柔硬生生扳正了脸。
“她死的那么惨,也有你一半的功劳。”楚娇柔说着一抬下巴,脸贴近顾倾颜的侧脸:“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杨聘兰又怎会死在水中?若不是你,这宫中又怎么会多一条人命?”
“侧妃此言,奴婢听不明白。”顾倾颜低声说道。
“倾颜妹妹不可能如此愚笨,不过这嘴上明不明白,与我没有关系,但只要这心中明了便可。”说着,楚娇柔的指尖温柔的覆上顾倾颜的胸前:“那你又知不知道,你为何会落到如今这厮模样?”
顾倾颜一顿,想到了什么,仍是摇了摇头道:“不知。”
楚娇柔的手从顾倾颜的身上拿开,慢慢的走到顾倾颜的跟前,一双眼怔怔的看着顾倾颜,看着那张人如其名的绝色容貌,手背不免温柔的从顾倾颜的脸上扶过。
“你腹中假孕的症状是我做的,我就想看着你从高处坠下来,本来还想看着你像杨聘兰一样惨死,只可惜没如了我的意,还真是有些遗憾了。”楚娇柔微垂着双眸,不免发出一声轻叹:“不过这样也好,想来想去,我只有好好伺候伺候我的好妹妹,才能一泄自己心头之恨了。”
“楚侧妃,到底和奴婢有什么深仇大恨,执意如此?”顾倾颜倒吸了凉气,看着楚娇柔那张笑靥盈盈的脸不解道。
楚娇柔的指尖拂过自己的唇瓣,面向顾倾颜又发出一阵让人为止胆战心惊的笑声:“你是问我为什么吗?奴婢这称呼我到底是喜欢,看着你成为人下人,才能报了我腹中孩子的仇怨不是吗?顾倾颜你难道敢发誓,你和我肚中孩子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没有。”
在这太子府中,顾倾颜连自保都做不到,又何谈去保护他人的生死,而楚娇柔一次次所作所为早已让顾倾颜彻底失望。
既然如此顾倾颜凭什么用自己的性命去赌楚娇柔母子平安,能让楚娇柔没随着腹中胎儿难产而死,已经是顾倾颜所能做到之事的底线。
“没有?顾倾颜,到底是谁给你的脸,你竟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明了!”
说罢,楚娇柔拽着顾倾颜的手,让顾倾颜走近杨聘兰的尸首,随后,膝盖一顶顾倾颜的后膝,让顾倾颜不得不跪在了杨聘兰那肿胀难看的尸首面前,阵阵恶臭扑鼻而来,一时间顾倾颜被熏得白了一张脸。
“现在的杨聘兰,就是你未来的下场!顾倾颜,我这腹中胎儿的性命,你迟早得偿还于我的!”楚娇柔说着,手轻抚着日后再难怀孕的小腹:“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
“所以你就陷害我假孕?所以你就让我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吗?”顾倾颜若有所悟地道。
“是!我就要看你顾倾颜走到一个自取灭亡的结局。”楚娇柔咬牙切齿的说道。
顾倾颜自嘲的笑了,眼神瞥了一眼身后的楚娇柔,此时已经对杨聘兰地上的尸首,没有了什么畏惧,或者难受的异味。
“曾经我待你如何?难道这些不值当你放我一马?”顾倾颜说到这,免不得心里悲叹,每一个神情间都带着无可奈何,亦或者此时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