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红珊在一旁拼命点头,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凤景澜想不到贵妃空口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侍女的身上,闻言神色微顿,面容冷凝,却是不发一语。
不过转念想想,又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
贵妃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眉梢微挑含笑道:“这次的事,不管怎么说红珊都有错,她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我这个做姑姑的会好好教导她的,还烦请太子给我一个薄面如何?届时,便是我欠太子一份人情。”
齐红珊听了暗暗欣喜:姑姑果然厉害,一说二说,就把她身上的责任全推干净了,看来以后还得多跟着学学才行。
顾倾颜拉着楚娇柔站在角落里,远远地避开战火,免得殃及池鱼。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怒意。
齐红珊凭什么?倚仗着姑姑的权势,便可以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消息传得可真快。”楚娇柔撇了撇嘴,眼含讽刺。
“恐怕是一出事,便派人去找姑姑了吧。”顾倾颜挑了挑眉,眸光锐利。
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却让别人去收拾,这绝不是最佳的做法。要知道,最亲密的人都有可能会背叛,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上一世,以血与泪得出的教训,她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贵妃所谓的人情,便相当于给陛下吹枕头风,绝对是格外行之有效的方法。
凤景澜眼眸微微闪了闪,片刻后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淡淡点头道:“既然如此,那齐承徽就先由贵妃娘娘带过去,等她反省好了,再送回来东宫就好了。”
贵妃虽然身份尊贵无比,可是凤景澜贵为太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心想:她们姑侄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能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让齐红珊留在东宫迟早是个祸患,还不如及早踢走最好。
贵妃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她刚刚说要好好教导红珊的。然而她一点都不担心,只要她一直得宠随便找个机会找个借口就可以把人送到东宫来。
齐红珊根本就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来,耳听得太子都在姑姑面前服软,不禁更是得意:看来,楚娇柔在凤景澜心中的地位,终究是不如那皇权大业来得重要。
想到这里,齐红珊脸上带着妩媚多姿的笑容,洋洋自得地瞥了楚娇柔一眼。
原本有太子为她出头,楚娇柔心中的委屈和愤怒都已经消散了,可是一看到齐红珊那不可一世的飞扬跋扈的神情,她的怒火立刻就燃烧了起来,叫道:“殿下,臣妾不服!”
饶是与她相交甚久的顾倾颜,也不曾想到楚娇柔竟然会这么大胆。
顾倾颜方才正自思量着贵妃与太子的交锋,无意地轻轻抚着楚娇柔的背安慰着她,听她突然开口,也是惊了一下。
楚娇柔在贵妃和太子面前,傲然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张明媚如三月春花的俏脸上,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愤怒,紧接着道:“有赏便要有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嫔妾认为,还是应当大力处罚之!”
贵妃脸色一冷,玉手拍桌子,冷哼一声道:“你不过一个侧妃而已,竟敢不把本宫,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
她这番话里连消带打,竟然是把太子也拉拢到她那边去了。
后宫之中,除了皇帝、皇后等少有的几人之外,便几乎是她的天下,几乎人人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贵妃娘娘。
自从被册封为贵妃之后,这般被人当面驳斥的滋味,她已经许久没有品尝到了。
楚娇柔丝毫不让,负手站起,身形挺拔笔直如岸边的白杨。
齐红珊有贵妃作为靠山,而她也有自己的靠山。楚将军战场杀伐,深得民心,博得不少尊敬,朝廷这一次怕是又要大大赏赐一番。
“嫔妾私以为,娘娘万不可一辈子都庇护着承徽,只有这次让她受了处罚,她才不会愈加无法无天!难不成娘娘认为,我楚家的儿女便是可以任人欺凌的?更何况此事的确是承徽的错,此事即便是告到皇帝陛下面前,娇柔自认也是占了道理的。”
有楚将军这样一尊大靠山在身后顶着,楚娇柔显得十足刚烈,语气慷慨激昂,丝毫不落下风。
顾倾颜尚未听她说完,暗叫不好。不管楚家多么势大,楚娇柔成了太子侧妃,就已经是东宫的人了,此刻她仍然以楚家女儿自居,岂不是让一旁的太子尴尬不已?
作为女儿嫁出去之后,在婆家受了委屈跑到娘家告状,无疑会让夫君这个一家之主很没有脸面,就算娘家能帮女儿找回过场,日后相处夫君在心里难免不会对她有不好的想法。
果然,太子闻言后,脸色越发的阴沉似水,也不再帮楚娇柔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
而贵妃那张经过妆粉精心描摹的容颜上,气得粉末簌簌下坠,竟是怒极反笑,笑声冷入骨髓:“不如你告到皇帝陛下面前试试?”
楚娇柔倔强地望着她。
她身为太子侧妃、楚将军之女,看似娇柔的外表下,掩藏着无限雄心。如今齐红珊竟敢在她的茶水中下药,难保改日不会下堕胎药、鹤顶红!
她万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去冒险,今日,她是定要这骄傲如孔雀的齐红珊,乖乖地给自己赔礼道歉,这才得以罢休!
室内的气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