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以往在宋府的时候,您有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们宠着,一直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奴婢也真心希望,主子您能一直那样过下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生几个孩子,奴婢照顾好了主子,还要照顾小主子,将来就盘了头做姑姑,一辈子都待在主子的身边。凭着主子的家世,定然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真心真意对主子好的人,主子也没有姬妾的烦扰,安乐一生。”
初空刚一进里屋,便听到清和正哽咽地说着。几句话下来,宋弥尔的神色也和缓了许多。
“本宫要你做什么姑子,本宫还盼着,等到你满二十五岁,就将你放出宫去,寻一个清白的好人家,本宫的人,哪怕是御前侍卫都能配得,你何曾有这般的想法?”
“主子,奴婢就是想一辈子都陪在您身边。主子,清和是个愚痴的,但盼着主子日日好,夜夜好。自打主子入了宫,不过才一年光景,奴婢亲眼瞧着主子从一个单纯爱笑的姑娘家,变得谨慎,事事思虑,处处忧心。奴婢恨不能以身代主,凡是苦心的累身的事都让奴婢来扛,主子只管在宫里边享福。”
“可这深宫里边,哪里又是人想什么就是什么的地界儿呢?自打入宫以来,主子您经历了多少事情,得了多少磨练,幸而有太后娘娘疼爱,又得陛下敬重。奴婢说句犯上的话,幸而是这样,那些别的宫的娘娘们,行事才会有所顾忌。可咱们宣德宫,随时都是有眼睛盯着的,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啊主子!”
“好清和,你起来吧,本宫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宋弥尔叹了口气,“是本宫疏忽了,害得你也担惊受怕。你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你知道,我不是那些个重规矩的人,你陪在本宫身边,若不是为了我好,也不会拿我讨厌的事情来劝阻我,不过是不想我在这宫里再吃亏罢了。平日里你对着朱律浴兰初空她们的种种,我与朱律她们也能明白你的苦衷。不过,这宣德宫不是别的地方,你仔细想想,别人不说,便是这最活泼的初空,在外面哪一次被人说不守规矩了?也是在这宣德宫,咱们离开了宋府没了家,这宣德宫就是咱们的家,也就是在这家里,我们才放松了些,断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你也就别瞎担心了。今日你说的,我都明白,咱们大家也都是有分寸的人。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别跪着了。”
宋弥尔话刚落音,初空便欢喜着前去拉清和起来,浴兰也碰了碰朱律,示意她与自己去给清和陪个不是,都是为主子好,只不过一个顺着自己和主子的心意,随心所欲地过,一个谨小慎微惯了,难免与大家的行为南辕北辙,只要都是为主子好,低个头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朱律眼尾一勾,接受了浴兰的提议,腰身一挺,正待上前与初空一起拉清和起来。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也就和缓了起来。
却不想清和避开了初空伸过来的手,含着泪又朝宋弥尔磕了一个头,“谢主子体恤,可清和还有话要说。”
宋弥尔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环视了众人,又看了看一副大义凛然跪在地上的清和,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你说,看来咱们清和,今日是要不吐不快了!甭管你今日说什么,本宫都欣然受之,说吧,咱们要重规矩,还要什么?”
清和深吸了一口气,“还请主子屏退左右。”
话未落音便听得朱律嗤笑一声。
“行了,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不能听的,你且说吧。”宋弥尔也稍敛神色。
清和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怕错过了今天就没机会说了,晚一天就麻烦一天,“主子,清和想求主子,别在与陛下置气了!”
此话一出,站在清和旁边的初空就有些尴尬,身为奴婢,为了主子好,要一帮子人守宫规不让有心人某天拿这个当把柄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置喙主子与主子之间的事?
浴兰心头咯噔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清和,不明白她究竟是要说些什么。
朱律勾了勾唇,抬手抚了抚鬓边的几缕发丝,将它们拢在了耳后,好整以暇地等着听清和到底想管到什么程度。
倒是淑节,就像没听到清和说了什么似的,手中的茶盏依旧端得稳稳的,就好像当真坐在花园子里慢慢品着一杯清茶一样。
宋弥尔倒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语气也冷下来几分,“怎么个说法?”
“主子,”清和言辞恳切,“清和刚刚也说了,看着主子无忧无虑来这宫中以后,事事思量,处处忧心,但因为有太后娘娘与陛下对主子的疼爱,主子在这宫里也算是独一份的了。可如今,陛下已经好些天没踏足这宣德宫了,清河不知道那日主子出去发生了什么,但清和看出来主子是在与陛下置气。这些天来,宫里边到处都在议论,说,说主子已经失宠了······”
“清和!你在说什么呢!”朱律皱着眉,大声打断清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让她说!”宋弥尔语气平平,只看着清和。
“主子!”清和又磕了头,“奴婢明白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奴婢也知道,外头那些都是谣言。主子与陛下的情分是容不得奴婢这些人置喙的。可是主子,谣言可畏啊!只不过短短几天,今日晨省,便已经有宫妃言语冲撞,倘若是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以为主子真的失···”清和将“失宠”二字咽了下去,“没有千日防狼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