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扶苏温文尔雅,谦恭待人,又怎么斗得过那阴险狡诈的嬴子弋?”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帮助公子扶苏,去和那秦太子相抗?”
田言一笑,“现在的扶苏公子与那嬴子弋相比,的确弱小。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需要诸位义士的帮助。魏豹大人不妨想一想,秦皇的政策执行二十年,甚至更久之后,诸位还有容身之地么?”
这的确说中了魏豹的心思。魏豹看似玩世不恭,但手下拥有着巨大的力量,对大秦内部的形势了若指掌。
别看现在六国旧族暗中的实力仍然强大,但这也是因为秦皇要收拾北方南方的蛮夷胡狄,所以竭力稳定国中的平稳。换句话说,秦皇现在腾不出手来对付六国的余族。可若是真的等帝国平稳的统治天下二十年甚至更久,到时候,六国旧族的势力会怎么样?魏豹可以想象,只要秦皇愿意,就是一十里亭长,也能将他们这些六国余族抓缚,送往府衙问罪。
不过,这要发生,至少也是二十几年之后了,当下的魏豹完全没有理由要为这么遥远的事情发愁。
“田言姑娘所言极是。然而那终究是二十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说又有什么意义?吾辈当争朝夕,醇酒美人,一世所取也。”
“魏豹大人真是豁达。是的,那也许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可是如果我说,秦皇的身体并不怎么好。短者数载,长则十载。若是秦皇故去,那么大人又会如何做?”田言的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破魏豹的心房。
“秦皇的医案乃是绝密,你是怎么知道的?”魏豹狐疑的问道。
“根本就不用看什么医案。秦皇每天处理天下大大小小的事务,至深夜犹不止。他虽然能够瞒得过朝上的百官,但是却是瞒不过身边至亲之人。秦皇身体每况越下,乃是不争的事实。田言在这里问一句,若是秦皇故去,嬴子弋登基,以他的手段,大人乃至魏国宗室一族又将如何存续?”
“可是若是我帮住公子扶苏,且不说他是不是嬴子弋的对手,就算他争得过,扶苏殿下上位之后,又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扶苏殿下当废新政而行分封之法。封嬴氏子孙与复六国社稷宗庙,成周武之业。”
“哦?有点意思。”魏豹一笑:“身为帝国的长公子扶苏殿下居然想要重新实行分封制。若是让秦皇知道,那可真是……”魏豹没有说完,却是笑了起来。
“嬴子弋很强,即使他现在还没有继承帝位,但他麾下的实力仍然能够远远超过秦皇其他十余个儿子的总和。因为强大,才令人畏惧,令人不甘。秦国的其他公子很清楚,只要嬴子弋登上皇位,那么他们的将来,将什么也不是。只有扶苏公子,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而你们六国的余族与秦廷的皇子们某种意义上处境也是一样的。”
“就算扶苏公子获得了宗室的支持,也仅仅能够在朝廷中与秦太子持平罢了。别忘了,他的手下还有军队。而且,秦太子在秦军之中威望甚高,甚至已经能与军神王翦相比。”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嬴子弋虽然在军中威望甚高,却是一向不重视那些文臣。只要能够让那些文臣倒向公子扶苏一边,那么长公子殿下的胜机也将大上很多。”
“哦?你想怎么做?”
田言一笑,却是没有回答。
魏豹一愣,才领悟过来,自己刚才问得实在有些逾越了。事实上,魏豹与田言现在仍属两个阵营,今天的这番话却是有些大大的超过了陌生人相谈的界限。若不是田言一直在劝他归降扶苏,他还真以为田言是潜伏在帝国内部的奸细。
“田言姑娘与在下不过初识,为何推心置腹至此?”魏豹问道。
“因为魏豹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是有利的,什么是不利的,”田言一笑。
“能得佳人赞许,魏豹与有荣焉。就算答应了姑娘又有何妨?”
“如此就多谢大人相助看了。”田言一礼,道。
“不必客气。”魏豹当即咬破了手指,在田言拿出的空白的丝绢上写上了誓词,按上了血印。
“父亲大人。”
魏豹离去之后,田猛以及农家的一众高手,从山崖之下的凸石翻了上来。
“这个小子很狡猾,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田猛说道。
“当然,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爽快的写下效忠的誓词?”田言并没有意外,将那丝绢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这个小子并不可信,阿言你要小心。”田猛提醒道。
“父亲大人,魏豹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明白,怎么做是对魏国最为有利的。”
说到这里,田言面色忽然转忧,“不过更让我担心的是,那个人突如其来的好意。”
“阿言说的是?”田猛虽然是烈山堂堂主,但是对于秦国朝堂上带的事情,却是知道的寥寥。
“中车府令赵高!”
……..
“罗绮大人,那个秦国的校尉已经几天没有离开自己的屋子了。”
屋顶之上,视野空旷。石兰单膝跪拜在罗绮的身前,说道。
“看来是那次的刺杀让其身后的势力很恼火,白屠被下达了严令。不然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这么长的时间都待在屋子里,不去寻欢作乐呢?”
“这样一来,我们该从哪里找寻他背后的势力踪迹?”
“哼,蛛丝马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