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摸着自己的耳背,忽然问小阿离道:“阿离,可有铜镜?”
阿兔,阿兔……
不知为何,今次在摸到自己的右耳耳背时,这个字眼忽地在朱砂脑中闪过。
这个名字……是在她今次的梦里出现的,与之前一模一样永无变化的梦境,而今次,却是出现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第一次在她的梦里出现。
而这个名字,可与她身上的这些疤痕有关?可与她耳背上刻着的东西有关?
她身上这些疤痕再辨不出什么,唯有她耳背上刻着的东西了。
她想再瞧一瞧她耳背上刻着的东西,那给她感觉像字却又不像字的东西。
“娘亲要用铜镜吗?”小家伙眨巴眨巴眼,困惑地看着朱砂,却没有多问什么。
朱砂点了点头。
小家伙立刻坐起身,边从朱砂身上爬过边道:“阿离去给娘亲拿!”
小家伙说完话,便从床沿上滑了下去,连鞋子也未穿,只高兴地给朱砂拿铜镜去了。
他喜欢给他的娘亲帮忙,是以他高兴得连鞋子都忘了穿。
而在小阿离从床沿上滑到床下后,朱砂也随即坐起了身,用拇指指腹反反复复地摩挲着自己右耳耳背。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摩挲自己的右耳耳背,也不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右耳耳背上刻着东西,更不是第一次才想着用铜镜看看自己耳背上刻着的东西,她早已经用铜镜看过了自己耳背上刻着的东西,也在素心清醒时让素心帮她瞧过,只是……
小家伙这时抱着一面昏黄的铜镜哒哒哒地跑到了床边来,一边高兴道:“娘亲娘亲,阿离给娘亲把铜镜拿来了哦!给娘亲!”
当小家伙抱着铜镜跑过来时,朱砂才注意到小家伙未穿鞋,是以当小家伙跑回到床前来时,她接过小家伙手上的铜镜后并未急着用,而是对小家伙道:“怎的不穿鞋?快擦擦脚到床上来。”
“娘亲要阿离帮忙,阿离高兴,一高兴就忘了穿鞋了,阿离这就擦脚!”小家伙脸上始终挂着高兴的笑,擦了脚后连忙爬上了床,爬回他的位置,坐在了朱砂身边,微歪了脑袋问道,“娘亲要铜镜做什么呀?”
朱砂没有回答小家伙的问题,只是一手掀下右耳耳背,一手将铜镜凑到耳边,努力地别着眼去看自己耳背上刻着的东西。
阿离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抓着她的衣裳,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对着始终只能看到些微耳廓的铜镜,朱砂拧了眉,终是无奈地垂下手,看向阿离,问道:“阿离,可还有铜镜?”
“娘亲还要铜镜吗?”小家伙一脸的为难,“可是,可是阿离的屋子里只有这一个铜镜,嗯……阿离可以去找的!阿离……阿离去问小华要!”
小家伙说着,连忙又要爬下床去,却被朱砂拦住,按着他的肩让他做好,颇为严肃道:“不用了,睡吧。”
朱砂说完,将手中的铜镜放到了床头边的小几上。
“可是,可是娘亲……”小家伙觉着自己让娘亲失望了,小脸耷拉着,一副难过的模样,巴巴地看着朱砂,就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娘亲是要看什么东西吗?娘亲是要看耳朵吗?阿离……阿离可以帮娘亲看吗?阿离可以给娘亲帮忙吗?”
朱砂本是要拒绝,奈何见着小家伙一副帮不到她就安不下心好好睡觉的模样,便觉罢了,她耳背上的东西,便是连她自己都不懂,让一个小家伙看了又何妨。
“那阿离帮我看看何?”朱砂看向小家伙,淡淡问道。
“好呀好呀!”小家伙自是开心得不得了,忽地就跳了身,伸手就要去摸朱砂的耳朵,却又先小心地问,“娘亲,那,那阿离摸摸娘亲的耳朵了哦?”
“嗯。”朱砂微微点头,“耳背上似乎刻着东西,阿离帮我看看。”
“嗯嗯!”小家伙用力点点头,然而一脸的认真将朱砂的耳朵慢慢地往前压了下来,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耳背上的东西看,愈看,小脸就愈拧巴,“娘亲……阿离,阿离看不懂……”
“看不懂就算了,睡吧。”朱砂语气淡淡,没有愠恼也没有失望,她本就对小家伙不抱这个希望。
可小家伙不动,还是拧巴着小脸紧盯着她的耳背,像做错了事一般道:“阿离,阿离觉得娘亲耳背上的……的东西,像……像一个字。”
朱砂的心在这时猛地一缩,竟是颇为着急地问道:“像什么字?”
像一个字,像一个字……
阿离所感觉的,竟是与她所想的,重合了,一样的。
她看过她耳背上刻着的东西数次,始终看不懂上边刻着的究竟是什么,更不知是谁人所刻,只是看得多了,她隐隐觉得,上边刻着的东西,像一个字。
至于像什么字,她不懂,素心也看不懂。
不仅是因为那刻痕歪扭不易辨认,也因为……
她与素心,并不识字。
就算她们看得出那是一个字,却又是一个什么字?
“娘亲,让阿离再看看哦,阿离看得不太清楚。”小家伙没听出朱砂话里的着急,他只是认真地看着朱砂的耳背,喃喃道。
“阿离识字么?”朱砂又问。
自从她在世上再次睁眼开始,她的身边就只有素心与阿宝,纵是
只有素心与阿宝,纵是到了安北侯府,也没有可信任之人来替她将耳背上刻着的东西瞧上一瞧,今,竟是要靠一个小丁点儿来帮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