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那张俊脸被君倾的话气得扭曲,偏偏君倾又接着道:“还有,大公子太过缺乏教养,不识礼数,将客人堵在府门,待得本相见到沈侯,定会与其好好说说。”
君倾的话音才落,小白便紧接着道,根本就不给沈奕说话的机会,“行了沈大公子,既已带了这么多人来请我们小倾倾入府,就别只光在这儿堵着了,别堵得你爹在里边等得不耐烦了,届时就是你这儿做儿子的罪过了。”
“……”沈奕气得脸发白,但是想到沈天还在前厅等着,只能咬牙切齿道,“丞相大人里边请,只是丞相大人带来的护卫不能随大人到府中。”
“放心,我们小倾倾才没你们这些个自视甚高的人这么怕死每一步都要一箩筐的侍卫跟着。”小白笑着指指自己,又指指一旁的君松,“就我和小松松跟着进去而已,省得有人说我们小倾倾身为丞相这么寒碜,出门都没个随从跟着。”
“哎呀,看沈大公子这眼神似乎觉得我和小松松两人还多了?那小松松你就搁着门外等着吧啊,人主人家不待见你。”
“是,白公子。”君松没有异议,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恭敬。
沈奕冷冷的眼神在朱砂面上扫过,随之只对君倾冷声道了一个字:“请。”
朱砂稍稍握紧君倾的手,与他一同跨进了门槛。
小白走在他们身后,一脸的悠哉慵懒,就像是出来游玩儿一样。
而在他们才入了这府中未几步,那随着沈奕前来相迎的家丁便缓缓散了开来,走在君倾三人的前后左右,竟是将他们包围在其间!
朱砂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这些个家丁一眼,随后稍稍踮起脚,对身边的君倾耳语了一句什么。
这般的举动在任何眼里都极为亲昵,使得走在旁侧的沈奕的神色变得愈发阴桀。
小白看了一眼前边君倾与朱砂因轻握双手而交叠在一齐的广袖,而后慢悠悠道:“沈大公子让这么多人来迎我的小倾倾,还这般围成圈儿将我们三人围在里边,是怕我们跑了啊,还是想找机会忽然把我们给抹了啊?”
“白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丞相大人前来造访,自要认真些才是。”沈奕浅笑着答道,眸中的阴冷只多不减。
“哦?是吗,真是难得安北侯待我们小倾倾这么有心。”小白笑得眉眼弯弯,“你说是不是啊小倾倾?”
“嗯。”君倾只答一声,不再说其他。
这一路由侯府大门到前厅,除了朱砂不时与君倾小声地说着些什么话,再无其他人说话。
在将要到得前厅所在的院子时,朱砂又微微握了握君倾的手,方才一般将音量压得极地道:“大人,前厅马上便到。”
君倾在这时也微微回握朱砂的手,同时朝她靠得更近些,对着她微低下头,从方才到此刻才与她说上的第一句话,也是同她一般将音量压到最低,只听他道:“稍后,他人面前,姑娘可要唤我相公或是夫君。”
朱砂微怔,紧盯着君倾的脸。
只见他一脸的面无表情,不像玩笑,倒像是认真。
“大人,这……”朱砂拧眉。
“做戏自要做全。”君倾又道。
朱砂默了默,终道:“明白了。”
旁人听不到他二人所说的话,只见得他二人欲靠欲近,那模样,甚像是耳鬓厮磨,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可谓是有失风化,自入不得某些人的眼,比沈奕,也比安北侯沈天。
就在君倾抬起头时,他们已走进了前厅所在的院子,当此之时,只听沈天一声怒不可遏的暴喝:“你这不肖之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这般与男人卿卿我我!不知羞耻!”
伴随这一声怒喝的,还有一阵狠劲的掌风扫来,冲着朱砂而来!
朱砂能躲,她自会让这她轻而易举就能避开的一掌劈到她身上来,可就在她要避开的一瞬间,君倾竟是蓦地将她的手握紧,让她一瞬之间根本就挣不开他的手避让沈天朝她劈来的这一掌!
也是在朱砂的手被君倾紧握的瞬间,她只觉眼前一暗,紧着便是一个沉重的重量压到她身上来,让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住那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以不让自己往后仰倒。
而这压到她身上的重量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君倾!
那本是站在她身旁的君倾,此一刻竟是站到她面前来,面对着她,用自己的背替她受了沈天的一掌!
朱砂扶着这忽然护到她身前来的君倾,有些反应不过来,“大……”
“噗——”朱砂要唤大人,可她才唤出一个字,君倾在这时噗地吐出了一口血,继而很是无力地将头轻靠着朱砂的头,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在与她说话。
朱砂在听到君倾贴着她的耳朵轻吐出的话时,愣住了。
除了站在朱砂后边的小白,没人发现,此时此刻的君倾,在……笑。
且还是……偷笑。
笑得轻轻的,就像是做了什么事得逞了一般的笑。
下一瞬,便听得朱砂挤出一种要哭不哭的惊惶声音唤君倾道:“相……相公!”
莫说沈天沈奕,便是小白都愣住了。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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