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上刻意的营造神秘感与利用反叛心的激将让我觉着一时微妙。我承认我对很多事情都抱有着怀疑态度,想要打破如今这个莫名僵持着平和的局面。
可这种好奇心是有度的,楚宁在基地圈养了这么多湿尸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底线。只要打开这扇门,毫无防备之下,让一个战区沦陷都是有可能的,死亡人数更是不计其数。
我看着他,没说什么,手指微微用力……
而下一秒楚宁忽而双膝跪地,近乎匍匐的跪趴在了我的脚下,原本指向他额心的激光射线从墙壁上穿过,滋地一声没了过去,紧接着引发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不!您不能杀我!!”或许是我的反应不若他想象中的耐心,楚宁的漫不着调终于收敛起来,惊慌地拿手臂护着头,缩到墙角,“对不起,我不该得意忘形。我对您是有用处的,请您相信我!”
原本换脸换得太快的人都不会让人甘愿信任。但我看到他蜷缩成一堆的模样,细思了一会,还是将枪放下了——楚宁是有配枪的,手掌心有明显的薄茧,并不是所谓的手无缚鸡的室内工作者。他至少不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在我一个弱女子的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连基本的反抗攻击行为都没有,反而选择无意义的抱头躲避。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我觉得他似乎对我没有威胁。
顺手在实验室的墙边取下副手铐,上面斑驳着不知道是锈迹还是血迹的物事,我看都没看丢给楚宁,一手仍是端枪对着他。
“带上,等战事结束我再去找你。”
他明显的一愣,从环抱的手臂中看我一眼,沉默了会后倒当真在地上捡起手铐往手腕上拷,身体还是蜷缩着的,“您要将我拘禁起来?”
我看着他的动作,朝后比了个手势,“即便现在已经不是法治社会了,你也该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等他将双手都拷起来,我才将枪收起来,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淡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基地到处都是mr检测仪,没人可以做到这一点。除非这些湿尸在走到这个地下室之前,还不是湿尸。”
“我是在做研究。”楚宁被我牵扯着站起来,脸色仍维持着惊吓过后的苍白,眸光却很平静,“如果mr能够被攻克,难道这些牺牲不值得么?”
我没回应。
上到一层,才突然想起来,“你也是sr?”
虽然控制地很好,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楚宁在行走时肢体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嘴时语态却平静,“什么sr?”
“我见过你,在北美。d12区战场,你曾在那里出现。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形容枯槁,瘦得像一把骨头,所以最初我没能将你认出来。”回头看着他,“透纳是你的人么?如今回想也想通了,透纳一个活尸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开个店面,与人见面?因为他要听你的话,帮你掩人耳目的做些事。刚才的地下室里面也有活尸,很少有人能弄到这么多活尸,除了sr。”
“您知道这一点。w明您也做过类似的实验罢,制造活尸。”
我心底微微下沉,没有辩解。
“mr在病理上是不可能被攻克的,但它有致命的弱点。”他眯了眯眼,没再揪着我不放,“就是您,sr。支配者。”
眼见就到走到门口,楚宁又自己停住了脚步,“我的命是我自己挣扎着救回来的,虽然我愿意将一切都奉献给您,可您看上去却更想做一个好人,而无法真正做出什么贡献。”
我听他的言外之意,微微警惕起来,侧身与他保持着距离。
他挥挥手铐,苦笑着示意无害,“我若是落到任何一个统治者手中,都逃脱不了被切片研究的下场,或许无法再与您见面了。长话短说,sr并不是某一种简单病毒的存在,它是分等级的。有像您这样近乎完美的存在,也有大战场专用啼哭猫婴那种低级的存在,或多或少的拥有着支配mr湿尸的能力。我也是其中之一,却有着极大的缺陷,曾深受其害,所以我竭尽全力用药物将自己身上的sr抑制到几乎沉眠的地步。直到最近才发现那是行不通的,镇压的越强,它的反噬也会更强,精神会慢慢受不住……您得要习惯‘他们’的存在。”
“可‘她’……”
“‘他们’危险嗜杀。”楚宁点点头,“所以我已经说过,如果您选择当一个‘好人’,光凭你现在的能力无法支配所有的湿尸,只有‘他们’才可以。”
听到这话,我想到什么,心底忽而一顿,变得凉飕飕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楚宁说话的时候虽然逻辑条理很清晰,但是他种种的行为都显示出一种违和感。
一开始生动的表情,和过于刻意浮夸的行为给人阴阳怪气、底细不明的感觉,到后来抱头求饶,跪地讨好似乎又体现出懦弱的一面,再到如今一丝多余动作都没,沉静陈述研究成果和要被切片研究现状,似乎又将生死置之度外,冷静得超然了。
情绪多变得近乎诡异,却又不会特别明显突出。
“你说‘他们’。”我隐隐觉得不安,“你也有多重人格?而且你……你还清楚哪个是你的主人格么?这就是你说的……精神受不住?”
楚宁的眸光又茫然了一会,“我说了么?”
我睁大眼,望着他漆黑的瞳,大白天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却倏尔笑出声,“逗你呢。”
我笑不出来,因为他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生动起来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