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其娘也,我不是你的后台?”陈瑀心中狠狠的骂了几句,才解了心中的气,那些人也太不拿老子当回事了,亦或者太拿闽商集团当一回事了。
“遇事推诿、民不知兵、兵不知将、民如盗、兵如贼、官不知其影踪,这就是浙江沿海的海防?”陈瑀冷冷的道。
“不但如此,两淮盐运司、浙江盐运司更是与沿海这些军事等大户勾结,低价购得官盐,然后以高价倒卖,获利之后与其平分。”魏文礼叹了一口气道,“总而言之,这儿是千疮百孔!”
吏治**是当下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不然一个知府也不会随便就抄出了几十万两白银,对于私盐这一块,其利润更是大的不能在大。
所谓“天下之赋,盐利居半”,可见盐利之庞大,可是现在朝廷收上的盐赋少之可怜,开中法更是沦为山西晋商们获利的法令,不得不说是一件可笑的事。
开中法的本意是好的,为满足边关粮食缺乏,朱元璋让商户运粮供给边关,边关给仓钞,然后商人凭借仓钞去当地转运司换取盐引,得到盐引后,他们可在民间自行贩卖。
开中法的施行,不得不说是个调度国防与财政的重要手段,也可以窥探到明初那些政治家那决定聪明的政治手段!
这种方法伊始是不错的,可到了成化、弘治朝后,贵族皇亲赏赐成风,这种赏赐不仅仅限于土地,还有一种重要的东西,便是盐引。至此后,私盐盛行,盐法逐渐破坏。
夫一引可得白银六钱、积千可坐得六百金,以游手游侠之人,不积跬步可坐得千金之利,私盐有这么大的利益,又怎么不会让人趋之若鹜?偏朝廷还没有一个完善的管理办法,致使私盐进一步泛滥成灾。
官盐无利,私盐暴利,这些商人们自然不会傻到去贩卖官盐!
陈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且去准备一番,明日陪本官走一遭,本官要看看浙江海防究竟糜烂成怎么样子了。”
魏文礼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隐隐有点担忧道:“现下虽是十月至底,但是倭寇们仍有可能在海域内徘徊,沿海大陆抢劫。”
“恩,你明日调兵随行。”陈瑀道,“这边的军队操练应该没有问题吧?”
“问题是没有,只是都是些江浙新兵,且都是不经过实战的,所以下官还是有点儿担忧啊,拉他们去巡视,万一遇到倭寇……”
“没有老兵么?”陈瑀奇怪的问道。
“额,大人有所不知,那些老兵油子,平日里也很少操练,闲暇时都下海牟利,就那群人,看到倭寇怕连平常老百姓都不如!”魏文礼怒道。
“恩,知晓了。”陈瑀淡淡的道:“新兵就新兵吧,总要历练一番的。”
从都司出来之后,陈瑀并没有回陈府,而是和沈飞一起,直奔镇守太监刘璟的府邸。
麦秀被陈瑀整到之后,朝廷便经历内阁和官宦之间的博弈,所以并没有派遣太监镇守浙江。
自从刘瑾胜利后,浙江这一块肥差自然被刘瑾填上了自己人,这镇守浙江太监刘璟本不叫这个名字,若尔仔细品位,便能知道这是刘瑾的谐音。
此人本来叫王璟,任职尚膳监,本来连太监这二字都没有资格叫的,但刘瑾一人得道,所以这王璟自然升天了。
这王璟在刘瑾被困尚善监的时候,就对刘瑾很好,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投资怕就是这一笔了。
为了感激刘瑾的知遇之恩,王璟改了姓,认刘瑾为干爷爷。
现在陈瑀还有很多事指望着刘瑾,所以此行自然要去带上刘璟,怎么说镇守浙江太监的职责中也有巡视浙江各地的权力。
刘璟知道陈瑀的身份,也知道陈瑀在京师宦官中的威望,所以自然是将陈瑀看做自己人,欣然答应了陈瑀此行。
万事俱备,东风也不差,因为今天刮的就是东风,一行人在魏文礼的带领下,坐着双桅大船从钱塘江岸出发,并且随行带了二百余名水军。
一路从钱塘江直奔杭州湾入海,此行的路线没有规定,向北是海宁、绍兴等,但魏文礼自然知道,陈瑀肯定不会北上,昨日已经问过自己了,所以大船直接南下一路过三山所、观海卫、龙山所直奔舟山。
一路相对平安,海风轻吹,碧波万里,好不惬意,但是陈瑀总是隐隐感觉这里太过于平静,反而有些不正常。
陈瑀一行人的船只从大港登陆舟山,舟山中中和中左千户所两所的千户早已经在大港等候多时,见太监刘璟以及备倭总指挥魏文礼将一个年轻人拱卫在中间却并没有一点点惊讶。
这个年轻人长相俊俏,看上去春风和煦,满脸和蔼,可谁知道这年轻人就是那陈愣头?
还没到浙江就已经干掉了一个知府,更加可怕的是他只是个巡抚浙江的都御史,竟然在南直隶的地面上抓人,你这让南直隶的御史脸面搁哪儿?
可奇怪的事,这小子竟一点儿事都没有,巡抚直隶的御史屁都没有放一个!
舟山中中千户所千户叫林远、中左所千户名唤折红卫。
在还没抵达舟山的时候,魏文礼就已经告诉了陈瑀这二人的来头,舟山中中所千户是浙江左布政使林符的远方表弟,而那林符又是闽商林家的人。
中左千户所折红卫是福建都指挥使折开勋的嫡系部将,是东南折家军事系统放在浙江的一颗旗子。
陈瑀早已经有所了然,所以此刻见二人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他也笑呵呵的道:“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