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吗?当一个人生活在一个不可描述的境界之中,他会突然变成一个不可描述的人。白瑞,仿佛在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不可描述的人。
这样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瑞不知道。他开始的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跟着尤英发用生命打得那个赌注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在很久很久以后,在白瑞站在高处,俯瞰世人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没有答案。
这个答案白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知道这个原因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白瑞的身边。
在漫长的时光之后,白瑞从一个可以描述的人,变成了一个“不可描述”的人,只用了短短十一年的时间。
因为这次,楚国的来使来的就是匆匆忙忙,大齐事先知道了消息,还是没有很好的准备,白瑞今天晚上回去质子宫,是不现实的,也不是不方便的。大太监就急急地把白瑞安置在了大齐的皇子宫就这样,今天晚上就这样将就一晚上。
现在,是时间已经晚了,皇子宫中,除了走廊上挂着的灯光,其他的灯光,都没有了。
安静,分外的安静。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的几颗星子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夜很静,风很轻,白天里威严雄壮的大齐皇宫,也恢复到了它最原始的样子。月明星稀,是的吧,星星也在这宁静的夜里离开了了月亮,唯有一抹月光,斜斜地笼罩在这夜里被遗忘了的宫殿之中,洒在了被孤独萦绕着的白瑞的身上。
这似乎是一个被隔离的世界,没有喧闹,没有争辩,只有无穷无尽的安静,和着一些不可言说的恐惧。
是的,是恐惧,太过安静的地方,会显示出很恐惧的感觉。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白瑞似乎整个人的身子,都是深深陷在了床垫之中。这是,好几个月之后,白瑞再次躺在床上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环境,白瑞很担心,爬起来好几次检查了门有没有关好,窗户有没有关好。
最后,倦意渐渐袭来,白瑞还是强撑着不闭上眼睛,直直盯着门口的位置。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关好门窗,可是,满身的倦意,不想去再次检查门窗。
“滴答——滴答——”细细的,轻微的雨滴击打瓦片的声音传来,像是一首安眠曲。
夜深人静,当所有的繁华演绎完毕,细雨轻轻弹落,雨声湮灭了夜的寂寥,打湿了朦胧的月色,微微荡起的涟漪也轻皱起。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
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
雨气空蒙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沐浴之后特有的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和蜗牛的腥气吧。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从始祖那里继承来的,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那腥气。
“噗呲——”雨声是很好的掩饰。
门被打开,门锁被人从外面用内力震碎,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间之中,借着外面走廊之上,微弱的烛光,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摸到床边的地方坐下。
本来睡得很香的白瑞,突然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地一拳打上去,被来者轻松握住。
“好久不见,太子殿下。”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瞬间就惊醒的白瑞,看着坐在身边的人,房间之中微弱的灯光看不清身边的人的面容,可是,这个始终带着笑意的声音,带给白瑞痛苦的人,他不会忘记这个人的声音。
“好久不见,摄政王。”白瑞咬牙切齿说着。
“这段时间,太子殿下消瘦了不少啊。”说着,楚天骄伸手捏捏白瑞的脸颊,带着一点可惜的笑意,“怎么办啊,你的脸颊瘦了好多,都没有前几天捏起来,有感觉了。”
觉得自己的脸颊仿佛被侮辱了一样,白瑞因为这个触摸,浑身上下马上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蹦起来跳几下,离着楚天骄天涯海角这样的遥远。
“哈哈哈哈。”看着白瑞像炸毛的小狐狸,楚天骄忍不出笑出了声音,再次伸手,摸到白瑞的屁屁处,用力一掐。
“啊!!!”白瑞立马蹦起来,远离楚天骄的地方。
“真好,这么久了,脸上是消瘦了,可是,这个屁屁摸起来,还是一样的有手感,感觉,好舒服的感觉,感觉,很怀念的感觉。”楚天骄说着。
“你——无耻!!!”白瑞被楚天骄这样的言语,说得满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只能愤怒地涨红着一张小脸。
“这样就无耻了,等下,会更加的无耻。”楚天骄笑着,一点一点靠近白瑞,看着这个小人在一点一点的避开自己,到了不能避开的时候,快速亲了白瑞的脸颊一口,说,“你可以离开大齐的皇宫了,离开大齐的国度了,只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咽口口水,白瑞实在是不喜欢这个人,实在避不开这个人之后,索性扭头过去,不去看这个人,也不想跟着这个人说话,因为,这个人,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陷阱,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楚天骄没有在乎白瑞的这个反应,他继续自己说着:“楚国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