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哥,你同我们一起回青州儒家可好?”说起离别,申亦柔不禁向肖逸邀请道。(..)
这已不是申亦柔第一次请肖逸去儒家,肖逸尚未回答。冰雀的脸色忽地一暗,哼了一声。这一声哼,仿佛天地都暗淡许多,温度也降了几分。
众人忙向冰雀看来,面露愕然,不知为何。冰雀转身,向远处走去。
肖逸虽与冰雀患难与共,但是毕竟相处时日甚少,不知其性情,心中兀自忌惮三分,忙回头与申亦柔道:“多谢申姑娘好意,若有机缘,日后我必定到青州儒家一行。”
申亦柔垂下眼帘,神情有些落寞,又道:“肖大哥一定要信守承诺,到了青州,一定要来申府找我。”
肖逸笑道:“一言为定。”而后,对众人一抱拳,道:“还有一事,要劳烦诸位。”
众人忙道:“但讲无妨,无不答应。”
肖逸指着铭轩道:“我这位铭轩师兄断了一足,此回天脉山,路途遥远,孤单影只,危险丛丛,恐有不测,还请诸位先多多照顾。我若料想不错,诸位应该都要赶往豫州,参加一甲子一次的百家论道大会。届时,道家之人定会参加,铭轩师兄与道家人接上头,就算帮了小弟一个大忙,小弟将感激不尽。”
众人道:“小事一桩,即使肖逸兄弟不说,我们也要护送铭轩兄弟回去。”铭轩想说些什么,却是叹了一声,未说出口。
肖逸先谢过众人,又蹙眉道:“只是这中间还有些为难之处,委实难办。”
季逍城道:“肖逸兄弟是担心那铭浩逃回道家后,搬弄是非。不利于你们二兄弟吧?”
肖逸点头道:“小弟愁的正是此事。小弟已无心再回道家,任他们如何抹黑于我,皆无所谓。但是铭轩师兄却不可不回道家,若是铭浩扭曲事实,颠倒黑白,怕是铭轩师兄要受些牵连。”他虽不知铭浩和静灵抛弃铭成致其身死之事。但是以他对二人的了解,一见铭轩与儒家人走在一起,便猜到二人又做了友求生之事。
想起铭浩和静灵二人,铭轩就忍不住想起铭成之死,切齿道:“那两个卑鄙之徒,就是他们不来找我麻烦,我也要将他们的罪行告之掌教真人,让他们受到应有责罚。”
肖逸却摇头,道:“铭轩师兄。千万不可。”
铭轩不解道:“师弟何意,难道就放任他们胡来?”
肖逸道:“其实,我担心师兄的正是此点。铭浩和静灵的师父分别是长和和长靖二位真人,他们二人对你一人,又有师父在背后撑腰,你一人之言,又有谁能信?只怕是弄巧成拙,妄自送了性命。”
铭轩一想也是。急道:“那可如何是好?”他胸无大志,为人平和。却甚是懒撒,经不起大事,顿时没了办法。
肖逸道:“若是师兄信得过我,就听我一言。你回山之后,什么话也不要说,就说是在九幽之地时。被怨灵侵入,丢失了部分记忆,已记不得如何与铭浩分开了。如此,铭浩见你对他没有威胁,也不致加害于你。”
铭轩惊道:“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肖逸道:“师兄无须激动。作为修道之人。他二人纵然无道,我们却不能不善。再者,道家讲究无为而治,我们不去揭发他们,是给他们一个悔过的机会。若是他们死不悔改,继续作恶,天道因循,必然会遭天谴。”
“这……”铭轩一时难以接受,说不出话来。
公梼原道:“肖逸小友,以德报怨,实在令人佩服。”
南宫逍礼却道:“报怨以德,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们不德,贤弟又何必以德报之?”
肖逸知道此乃儒、道两家道法之争,微微一笑,不敢接茬,只是道:“世事艰难,不得已时,只能一切从权而已。”
儒家人皆不以为然,还待再说,肖逸忙问铭轩道:“师兄,可记下了?”
铭轩终于点了点头,道:“《道德经》中讲: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师弟说的对,是愚兄执拗了。”
儒家人见铭轩已然答应下来,便不好再说。肖逸偷吁了口气,庆幸没有引起争论。
铭轩忽然深鞠一躬,行个大礼,道:“愚兄多谢师弟了。”
肖逸忙将其扶起,惶恐道:“铭轩师兄这是作甚,小弟如何当的起。”
铭轩摇头道:“师弟自然当得起。愚兄谢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的性命,而是谢你点醒了我。过去,我一直浑浑噩噩,懵懂度日,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也没有想过人生应追求什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经过这一次,我见了师弟的所作所为,深感愧疚,只觉得这半生都白活了。直到现在,我的腿虽然断了,可是我的心活了。”
这一番话,真诚真挚,毫不做作,闻者无不感同身受。肖逸心下甚慰,暗道:“若是人人都像铭轩师兄这般觉悟,这世间便愈加美好。能够感化他人,我便是一死也是值得。”果然,铭轩自此之后,性情大变,再不虚度人生,专心悟道,济世救人,成就非凡。
季逍城忽问道:“肖逸兄弟,听你刚才的意思,是不计划和我们一道去豫州,难道另有打算?”
众人闻言一静,都看向肖逸。那正走向远处的冰雀,竟也停了下来。
肖逸道:“我在此间还有一事未了,还须耽搁些时日,就不与大家同行了。”
在此蛮荒之地,凡人躲避都来不及,能有何事?众人虽感好奇,但是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