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二十年来,申家时刻面临灭顶之灾。对申凤儿而言,每天都需谨小慎微,胆战心惊,真可谓度日如年。常处于此环境之下,自然甚为警觉。
肖逸已感受其情绪变化,微微一笑,也未多做解释,因为他知道在此情形下,解释亦是无用。
做好防护之后,才道:“姑母,接下来之事,事关侄儿生死,也事关九州运势,侄儿从未向旁人说起过。但愿侄儿说完之后,姑母能为侄儿保密。”
申凤儿听其说得郑重,也郑重地点点头,道:“逸儿但讲无妨。”
肖逸这才道:“当年,不管是何原因,我父母确实盗走了负屃龙印。在冰刹海时,被众人围攻之际,父亲不得已将龙印石斩开,放出了龙神之魂。”
申凤儿闻言,登时大惊,惊疑道:“你此话当真?”见肖逸点头,突然神情大恸,全身往下一塌,反复自语道:“原来大哥当真盗走了负屃龙印……”
这些年来,申家忍辱负重,心中始终认为,季家声称申霖远盗走了龙印,是为了除掉申家,而找的借口。这时,听肖逸说,申霖远的确盗走了龙印。申凤儿饱受打击,突然万念俱灰,感觉过去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肖逸感受其心境变化,知道劝说根本不起作用,当即冷然道:“姑母,我父亲为人如何,你当最为清楚,难道就因为龙印在我父亲身上,你就不信任我父亲了吗?”
申凤儿一愣,情绪稍稳。
肖逸又道:“听姑母所言,我父亲乃淡泊名利,重情重义之人。此等人怎会为了龙印,而视家族于不顾。旁人不知,难道姑母也不知?”
申凤儿如受当头棒喝,登时清醒过来,道:“是啊,我怎地如此糊涂。即便龙印在大哥身上,也不能说明大哥就是盗取龙吟的元凶。或许,大哥有不得已的苦衷。”
肖逸道:“正是。侄儿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申凤儿本是外柔内刚之人,经历这么多年默念,心性也异常坚毅,心结一开,登时恢复精神,道:“大哥一生坦荡,绝不会做出这等欺师背祖的事情来。再说,不管大哥是否盗取了负屃龙印,季节屠灭申家满门,总是说不过理去,这个仇始终要报。”
顿了顿,道:“逸儿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
肖逸接着刚才话题,道:“听在场之人说,父亲放出龙神之魂后,竟控制龙魂向众人发起了攻击。在场之人,无不受创。而龙印石破裂,龙魂失去了栖息之所,竟朝着我母亲飞去。”
申凤儿大惊道:“那可如何是好?”她虽未亲眼见识过龙魂威力,但是自小就听闻龙神传说,又听了肖逸之言,知道龙魂之威非人力所能抵挡。虽然时过境迁,但仍旧担心不已。
肖逸道:“之后之事,再无人知晓。不过,以后来局势推之,当时龙魂朝着我母亲飞去,应该只是为了寻找栖息之所,并无伤人之意。”
申凤儿骇然道:“龙魂进入了你母亲体内?”
肖逸道:“准确地说,应该是进入了侄儿体内。”
“什么?”申凤儿腾地站起,吃惊地望着肖逸,道:“你的意思是说,龙魂在你体内?”
因为过度惊讶的缘故,申凤儿颇有些失态。所幸此时并无外人,肖逸也毫不在意。
肖逸点点头,猜测道:“我父母后面所经历之事虽然无人知晓,但是侄儿以为,他们深入洪荒乱流未死,也是龙魂之故。至于他们如何到达大荒山,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申凤儿的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龙魂之上,仍旧有些难以置信道:“龙神乃天地之主,其灵魂十分强大,怎可能寄居在人体内?”
肖逸苦笑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但是负屃之魂就在我体内不假。所以,我才断定,我乃是申家子孙无疑。”
申凤儿惊魂未定,道:“龙魂在你体内,你可有办法证实?”
她问出此话来,表面听来,是在质疑肖逸身份。但其内心,其实是不相信龙魂之事。
因为后世传说中,龙神早已遨游太虚,龙印石内的龙气也被修真之人汲取殆尽,后几千年来,世上再没有龙神的气息。肖逸乍言此事,任谁也无法相信。
然而,到了这等关键时刻,肖逸却无奈的摇头道:“侄儿虽能与龙魂沟通,但是并不能驱使龙魂,所以无法向姑母证实。”
暂且不论龙魂沉睡之事,就是龙魂清醒,他也无法向人展示。
申凤儿峨眉微蹙,直截了当道:“你无法证实,又如何令人相信?”
肖逸心中早有算计,道:“我虽无法向姑母证实龙魂就在我体内,但是我相信,以姑母的见识,只要一探我中丹田内情况,就能明白侄儿所言非虚。”
申凤儿“哦”了一声,但见肖逸目光真诚,示意其出手,也就半信半疑地伸出芊芊素手,印在肖逸的膻中穴上。
膻中穴乃人体大穴,一旦为人所制,再高的修为也无济于事。尤其对于以中丹田为藏气之所的儒家弟子而言,更是如此。
申凤儿见肖逸肯将要穴暴露在自己掌下,足见其心胸坦荡,心中已然信了三分。
手掌迎上,一缕心神随和浩然正气进入肖逸体内。还未深入三寸之远,突然一股灼热之气迎面就冲了过来。
但觉那气息炙热而霸道,汹涌澎湃,排山倒海而来。她心中一惊,尚来不及收回心神,就被那真气猛然撞上。
申凤儿嘤咛一声,退出两步,手掌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