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我么?”
伴着一阵阴风,背后飘来一道不悦的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闵关绍那厮。
“鸡翅,我亲手烤的。”
闵关绍递过两串鸡翅,没辣椒粉的那串给顾北北,有辣椒粉的一串给荛荛,还不忘赶人:“去,找龙伯玩去,他那儿有肉。”
荛荛颠颠的跑开了。
“晚上少吃肉,消化不好。”他说。
不好你别给我吃啊。顾北北无声诽谤,但美食在手,不得不低头。
本不想承认的,虽然闵煞神最近总不干好事,可这烧烤手艺绝对堪称一绝,瞧瞧人家烤的鸡翅,油橙橙外焦里嫩,香滋滋引人垂涎三尺,卖相不错,味道也不错。
顾北北一口气吃了五串,第六串时被强行制止。
“喝杯酸奶,有助消化。”他捧着热奶大献殷勤。
顾北北也不矫情,咕噜咕噜喝光,完了打个饱嗝,把手一伸:还要。
“行了,差不多了,别再吃了。”
她不依,手就这么伸着。
“小馋猫,真拿你没办法。”语气无奈,然而更多的则是温柔宠溺。
心跳忽然错乱一拍,男人呢喃般的轻语从耳边飘进脑海,仿若一下子顺着血管钻进心底,引起瞬间酥麻。
深深的悸动。
“小馋猫,又在偷吃!”
“小馋猫,最后一个喽,吃完这个不准吃了……”
“小馋猫,再吃就成小胖猫了,抱都抱不动。”
“小馋猫,小馋猫,小馋猫……”
背着灯光,男人颀长的身姿好似被洪流吸走,只余一副沧桑泛黄的骨架,穿过幽幽暗暗的光线在地上映出一片模糊的剪影。抬眸,模糊的五官,唯能望见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此时透出一丝让人心悸的愉悦。
鼻头一酸,顾北北想哭。
她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带起微风掠过心湖的轻颤:“不吃了,饱了。”
然后转过身,不再看他。
“为什么你总是在我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狠狠的敲碎它?”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对你动摇的时候狠狠的打击我?
失神间闵关绍已出现在她跟前,站定:“雪儿,我说到做到,我真的可以放下过去跟你重新开始,但是你呢?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为什么不肯承认?”
顾北北小手紧了紧,握笔道:“我不是她,没有什么放不下。”
“不,你有。”闵关绍不接受这个答案,固执的追问,“说出来,无论什么事我都能替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停笔时顾北北不由懊恼,因为这无异于不打自招。
“你果然有事瞒着我。”闵关绍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事到如今,顾北北只好把心一横,实话实话:“闵关绍,有件事你的确应该知道真相。”然后意味不明的瞟那男人一眼,继续:“荛荛不是你儿子。”
气氛陡转。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
“这是事实。”
他脸一沉,阴森森的:“你变了,我认识的雪儿从不说谎。”
呵,你认识的。顾北北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满脸冷笑:“我认识的关绍一心一意爱着我姐,为她痴为她狂,可结果呢?”
“……”竟无言以对。
“不要总拿我跟她比,我不是她。”
“你是,你就是。”霸道偏执。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们在一起才多久?你对她了解多少?你知道她喜欢什么?讨?跳什么舞?做什么运动?看什么电影?听什么音乐?追哪个明星?痴迷哪首诗……你甚至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洋洋洒洒一大篇,男人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打断最后三个字。
“你说得没错。”闵关绍神色淡淡的,“我以为我了解她,以为她会等我,无论多久都会等,可她背着我嫁人了。”
“她等过。”
是你回来得太晚。
*****
红彤彤的炭火烤着,浓郁四溢的肉香味一丝丝飘进鼻翼,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催促人们赶快来品尝。
“熟了没?熟了没啊?熟了么……”秦荛风小盆友蹲旁边眼巴巴瞅着,不耐烦的一遍遍追问,即便小肚子已经圆鼓鼓的,哎,怪只怪爸爸烤的肉实在是太香了,叫人难以招架,不捧场都觉得对不起亲爱滴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不禁失笑,将烤好的骨肉相连递给儿子,无奈说教:“吃得差不多行了,小心积食。”
小家伙果断不干:“爸爸你不能虐待我啊,饭都不给吃饱,呜呜呜,我要告诉妈妈……”
“臭小子!”
“哪儿臭了?人家每天都有洗澡,身上香着呢。”抗议抗议,强烈抗议。
一直看好戏的终于忍不住扑笑出声:“师兄,荛荛很可爱。”家里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小家伙日子应该过得很欢乐吧。
秦弈卓傲娇道:“那是,也不看谁的儿子!”
呃,话说是你的儿子么?不予点破。
龙伯把眼珠子一瞪,意有所指:“秦先生啊,这做人就得老实厚道,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同样的不该是你的怎么争都没用,你说是不?”
秦先生也不生气,揪过儿子问:“荛荛,谁是你爸爸?”
“你啊。”莫名其妙。
“爸爸叫什么名字?”
“秦弈卓。”
“乖。”再赏一串烤肉。
“欧耶!爸爸真好!”小家伙乐津津开吃,小模样满足得很,满足得很呐。
卑鄙!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