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如约而至。
秦荛风小盆友终于得偿所愿,淘到三日假期。这不,此时小家伙正趴在窗台上托腮朝隔壁张望,望着沸沸扬扬的人群来往出入,一会儿搬进个沙发一会儿又抗出张大床,突然小眉毛一拧,愤愤然道:“妈妈,这都折腾好几天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不回来才好,清净。顾北北没心没肺的想。据说自从闵关绍要到顾映雪的身份证件之后,便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了,一连七天不见人影,家里装修的事全权丢给龙伯张罗。
龙伯曾多次邀请顾北北去隔壁做客给指导指导,都遭婉拒。老头无奈,只得通过笔电屏幕请教主人的意思。主人撂下句:“这次请的设计师很有国际知名度,我对他有把握,你和他商量着弄,整体偏浅色格调,简约大方即可。”
“就这样?”
闵关绍想了想,补充道:“另外在后花园种满紫阳花,雪儿一定喜欢。”
“紫阳花?会不会太明显?万一被雪儿姑娘察觉……”
“你只管放开手脚做,其他的不必理会。”闵关绍笑着打断,心说那妮子巴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怎会蹭过来作死?
“好吧。”
龙伯破罐子破摔真就种了满满一地紫阳花,某天傍晚顾北北饭后散步的时候望见,愣神良久。
碰巧当时龙伯正在打理花园,瞧见顾北北心脏就是咯噔一下,暗叫糟糕,想都不想的说:“咳,我们即将过门的少奶奶不太喜欢花,一时想不起来花园里种什么,我们少爷就说暂时种上紫阳花,等将来少奶奶有了主意再把这片花砍了,反正又不是没砍过,不差这一次……”
这些花真可怜。顾北北眸色一暗,心痛走远。
身后龙伯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叫你多嘴!
顾北北浑浑噩噩回了客厅,怎料双脚不听使唤,驮着身板鬼使神差的跑去阳台。拎了小喷壶,稀稀拉拉浇灌着唯一一盆白色盆栽,久久不动……
“妈妈,发洪水了!发洪水了!”荛荛吆喝一嗓子,蹿过来夺走小喷壶,又跑去洗手间拿了拖布,小身子费力吧唧的挥动几晌,可算把地收拾干净。抬头,单手叉腰,拖杆一杵,怒:“妈妈,你更年期到了。”
“臭小子!”
“不然怎么总走神?”
“没有。”
“有,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顾北北默然。
“妈妈,你想什么呢?跟我说说,我帮你弄来。”
顾北北爱怜的摸摸儿子的小脑瓜,笑道:“乖啦,妈咪什么都不想,就想荛荛快快长大。”
荛荛直翻白眼:“切,每次都是这套,听都听腻了,就不能换点新词?”
顾北北囧。
腊八这天,荛荛心心念念的干爹大人终于回来了。小家伙精神亢奋,欣然雀跃,蹦着跳着跑隔壁蹭了顿腊八粥,顺带抱回一堆礼物,嘻嘻哈哈冲爸爸妈妈炫耀,张牙舞爪,好不张狂。
顾北北漠视,不予表态。
秦弈卓拈酸,问:“儿子,想不想玩迪士尼?”
“爸爸要去香港?欧耶!欧耶!”荛荛眼珠子雪亮雪亮的,早已迫不及待。大陆没有迪士尼乐园,每次爸爸这么说就表示他要去香港出差,以前自己小上幼儿园,可以请假赖着爸爸一块飞香港,但是现在升小学了,不能无缘无故旷课。
想起这茬,荛荛嘟嘴不干。
秦弈卓失笑:“等你放寒假,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香港,痛痛快快玩一场。”
“真哒?”
“当然,来,我们拉钩。”
荛荛欢呼一声,将小手指勾上爸爸的小手指,嘴里开始碎碎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恩,骗人是小狗。”秦弈卓附和道。
然而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不论秦弈卓愿不愿意,最终还是做了回小狗。
事件导|火索就是许嘉——肚子里的孩子。
原定于这个月21号的亲子鉴定,彻底打碎眼前的平静。
四个月的胎儿,已经显怀,许嘉一手托着明显凸出来的腰身,一手挎着银色lv包包,高调登场。她今日穿了一身红,又喜庆又隆重,衬得娇艳的脸庞气色红润,人比花娇。再看脚底,也不知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踩了一双高跟皮靴,目测那鞋跟的高度少说得有十厘米。
嗒、嗒、嗒,嗒、嗒、嗒……
声声砸向心头,砸得顾北北心惊胆战,真怕这位孕妇稍有不慎扭个脚,跌个倒,可怜肚子里的宝宝一命呜呼!
造孽啊造孽。
她戳了戳宝宝的备胎爸爸,使眼色:“上去扶一把,小心摔着。”
秦弈卓瞟了许嘉一眼,不为所动:“人要作死,何必拦着?”况且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作死的孕妇面子有点儿挂不住,脸上笑容僵了僵,招呼道:“北北,阿弈,早啊。”
顾北北回以一笑,秦弈卓闭目养神。
人员到齐,纷纷落座,宗政浩简单说了两句开场白,双方签过鉴定协议书,取样,然后就是漫长而枯燥的等待。他们特意一大早到达医院,报告又做了加急处理,顺利的话傍晚甚至下午就能拿到结果。
四点钟左右,他们被叫去院长办公室。推门,见宗政浩双手交握平放于办公桌上,跟前并排放着两份报告,视线向上是一张严峻肃穆的脸,面无表情,教人窥不出喜怒。
宗政浩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当事人,声色缓缓:“你们最好做个心理准备,鉴定结果可能远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