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机关陷阱对于秋时凛而言早已烂熟于心,她趁着封轩不注意的机会,开启了墙壁上的密道,一个侧身就闪了进去,再将密道关起来。翻过密道狭窄的入口,秋时凛落到了一个极为宽敞的走道里,四面封闭,泥黄色的砖石堆砌,两边并列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
顺着这条走道走下去,没过多久,秋时凛就走到了头,在她的头上是一道铁门,铁门的正中央是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狼头,面目狰狞。秋时凛将手伸向了狼头,将其左三右四的转圈,铁门忽的震动了起来,慢慢地打开了。
上面是一个极为宽敞的书房,一名穿着异族长袍,容貌妖艳的女子原本正坐在书桌前,忽然见到从地下爬出来的秋时凛,她蓦地站了起来,神态肃穆。
“好久不见了,珂珂。”秋时凛十分熟悉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做到了珂珂所在的位置上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账本,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珂珂的容貌比中原女子的轮廓更加深邃一些,金色的波浪长发柔顺的贴着双肩滑向白嫩细腻的胸口,湛蓝色的眸子犹如一只波斯猫儿,懵懂中藏着几分妖娆。这样的女子在暹唯城中算是最上乘的极品,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可此刻却恭敬地站在秋时凛的身后,为她按摩捶肩。
“主人怎么从密道里出来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珂珂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顺便不忘给秋时凛倒了一杯茶水。
“我过来看看。”秋时凛认真地翻看着厚厚的账簿,没过多久,她抬起头,问道,“珂珂,最近可有人走上了商道?”
“这几日都下起了大雪,谁敢走出去,都窝在城中享福。”珂珂如实回答道。
秋时凛蹙起眉头,指向了账簿上的一处,道:“那这笔支出是怎么回事?”
珂珂疑惑的探头一看,旋即恍然答道:“因为前几日的雪下得太大,我们的货物都堵在了路上,所以遣人前去接应,这是加给他们的工钱。”
“你派去的都是哪些人?”秋时凛问道。
珂珂顿时觉得不对劲,一般秋时凛可不会关心这些问题,尤其是这种近乎琐碎的问题,所以珂珂努力地回想着,道:“好像……不是我们商队的人,是从城中买来的奴隶,我见着他们身强力壮,正好冬天到了,打算让他们轮流守着我们的仓库货物。”
秋时凛暗叹了一口气,奴隶的身份可不好查证,即使询问到了奴隶主,估计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有些奴隶的来历就不好明说出口。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吗?”珂珂紧张地问道。
“冯老头接到了边城有事的消息而离开了,但是那时候刘应已经身亡,能够知道我们传讯的密文以及让冯老头完全相信的凭证,我猜测,商队之中除了细作,只是原因暂且不知。”
秋时凛此话一出,让珂珂既心惊又自责,她负责打理着商队的运作,可商队之中出了内奸这种事却一无所知,倘若没有秋时凛的提醒,恐怕她仍被蒙在鼓里,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受暗算。
“你先派人找到与你交易的奴隶商人,我去一趟仓库看看那些奴隶,是否能够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切记,莫要操之过急。”秋时凛拍了拍珂珂嫩滑如剥壳鸡蛋的双颊,笑道,“别太自责了,如果不是我发现冯老头不在了,也和你一样无所知觉。”
珂珂像是得到了满足的猫儿,嘴角微翘的点头道:“嗯。”
秋时凛望了一眼珂珂,随即转身离开:“我先走了。”
“嗯。”珂珂双眸垂下,如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她的思绪。
……
珂珂是秋时凛买回来的奴隶,那时候她才开始跟着冯旌德走上商道,对于漠北的各个部落之间的肮脏交易,也只是听到冯旌德介绍提醒而已。
所以当她见到小小的笼子里竟然挤满了二十多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每个人都浑身赤|裸着,带着了无生机的空洞眼神,如同一个廉价的货物一般供人玩赏,秋时凛的心被猛抽了一下。
冯旌德在身后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不要再去看这些奴隶,拉着她快速地走出了奴隶市场,对她低声说道:“别想了,都是命。”
“嗯。”秋时凛低着头,知道冯旌德说得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道理,她不是救世主,谁也救不了,他们落得如此地步,不是她的错,所以谁也没有资格要求她去救人。
即使是这样在内心里不断地劝说着自己,秋时凛还是避免不了的回头多看了一眼。
而就是那一眼,她见到了那双湛蓝如青空的眸子,不同于其他奴隶的死寂沉沉,那双眸子澄澈明析,像是连连暴雨之后被洗刷干净的苍穹。
那双眼睛的主人也看到了秋时凛,刚才还被压在最底下的人,突然推开了身边的人,拼命地摇动着铁笼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大声音。商人觉得太吵了,对着这个不听话的奴隶使劲地抽起鞭子,一道道血痕在那个奴隶的身上皮开肉绽,她冲着秋时凛大声地吼叫,发出只有她的部族才听得懂的语言。
尽管听不懂,可秋时凛还是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冯旌德也听到了背后的骚动,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奴隶,便拉着秋时凛快步走开了。
秋时凛被大力地拉走,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再过了两年,秋时凛早已经熟悉了商道,独当一面的开始了与胡商们的交易,她说着一口流利的突厥语,在众多的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