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的处境,跟着耳房和耳室一样,只是奉谷的情感备用,而不是他真正所珍爱的。心很累,身体也很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之前。我感觉自己的手隔着被子,被人抓住了。
什么湿润的东西,掉在我脸颊上,凉凉的。是泪水么?泪水应该是温热的啊,不会凉凉的。
而且,泪水也是水,它会从我脸颊上滑落下去的。
可这掉在我脸颊上的东西,像是一只苍蝇般,一直停留在我脸颊上,特别讨厌。
我一睡。就是好几天。
只有失血过多的经历,才能清楚这样的感受。血液,相当于电动玩具中的电池能量,当血液减少到一定程度,电池能量就将被耗尽,电动玩具失去动能,将变成一块死气沉沉的废铁。
我就是这样,进入了休眠期,一晃眼就是白天,再一晃眼就是深夜,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算是睁开眼睛了,大脑也不会有处理信息的能力,我只是按照生物的本能,在有人将饭送进我嘴里后,我吞咽下去。
让我再次恢复思考能力的。是外面的炮竹声。
我像是机器重启一般,嘶哑着嗓子问:“要过年了么?”
“太娅,你终于醒来了。”是孟冰的声音。
窗户在我对面,窗户的外面就是墙壁,有遮挡。但正好夕阳西下,有几缕阳光照射进来,正好在孟冰的头上。我现在看所有的东西。都像是用ps软件“高斯模糊”处理过一样,朦朦胧胧,再加上这点阳光,我说道:“孟冰,你好像半仙儿。”
孟冰:“……”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完了完了,看来你真傻了。”
她从外面拿了两个抱枕,给我垫在脑后。
我昏睡了这么长时间,身上都是干爽的,脸不油腻。头发也像是刚梳理过的样子,我对孟冰真心的说道:“谢谢你。照顾我。”
孟冰怔了一下,小声的说道:“不是我。”还没等我处理完这个信息,孟冰就转移了话题,说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明天就是除夕了呢。”
“明天除夕?”我反问道。
孟冰点头:“是呢,今年没有三十儿,腊月二十九就是最后一天。”
我继续问:“立春了么?”
我不是很懂这些,只知道,小时候妈妈会说“今年立春在春节后呢”,有时候也会感叹说“今年立春在春节前啊,下一年是个‘黑年’呢”。
曾经,我问过我妈妈,什么是“黑年”。我妈妈告诉我说,一年当中,如果没有“立春”,那这一年就是黑年。
我不能完全理解的东西,就会感觉它很厉害。
而我现在听到“立春”,特别小清新的,想要看黄色的一直不喜欢的路边的迎春花。此时此刻,特别喜欢它的寓意,我也想那么朝气蓬勃,迎接太阳,迎接春天。
我跟孟冰简单说了一会儿话,打了个哈欠,又想睡觉。
连跟孟冰说声抱歉的时间都没有,歪着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仿佛中,我好像听到孟冰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在心里还问着自己,我还要考虑什么?
这一次短暂的清醒,预示着我的身体,在渐渐的恢复。
大年二十九,我还用手机,给熟悉的人都发了新年祝福的短信。
大年初一的时候,我醒来是在家里,那熟悉的床上。
被子似乎被晒过了,暖烘烘的,有种阳光的味道,特别的温暖人心。卧室里没有人,我自己尝试着坐起来……在我独自坐起来后,我又大胆的尝试下地。
虽然身上有种酸痛感,并且软绵绵的,自己个儿像是棉花做成的一样,可我真的站在了地面上。
我都惊叹自己的恢复能力,我果然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我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往外走着。走出卧室,我才发现,原来家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奉谷也在。
看到奉谷背影的那一刻,我呆愣了,因为想到,奉谷在我鬼胎中间,选择了鬼胎……我心里一抽,没扶住墙壁,倒了下去。
奉谷察觉到我的存在,“小心!”他一下子出现在我身边,将我打横抱起来,他说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别急着下床。”
我没有吭声。
奉谷也没有再说话。
沉默了片刻功夫,在厨房“叮”的一声响后,奉谷抱着我,将我放到了餐桌椅子上。他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个盛着黑乎乎药汁的碗,放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它,厌恶的皱起眉头。
之前说过的,我每个月的亲戚不准,从中医那里那来的中药,因为嫌弃它,都没有喝完,心甘情愿的放弃了治疗。所以我对这种黑乎乎的药汁,真的没有好感,我是真的不喜欢它,并且讨厌着它。
奉谷从后面一手抱着我,一手用勺子舀了黑乎乎的汤汁,吹了吹,往我嘴边送。
他送到我嘴边,不代表我就要乖乖喝下。
我头一歪,拒绝用勺子喝药汤。
可就是我拒绝,奉谷也没放弃,他举着勺子,一直在我面前停留着,我们两个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药碗中的热气不那么浓烈了,奉谷无奈的说道:“太娅,喝了吧,这个对你身体好。”
我摆正了头,朝上看了看他,然后避过汤勺,自己端着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将药全部喝完了。
我说道:“放心。我说了,让你的孩子顺利出生,就不会违背诺言,一定会办到的。”我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