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双大手揪住我头发后,又缓缓松开了。
“真你妈膈应啊,你怎么这么臭啊,我操你姥姥啊!”那个卖女性内衣的男人垂头顿足骂道。
周围马上围了一群人看热闹,把我给围了起来,他们靠近之后,都纷纷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娘的,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臭呢?是不是刚从茅坑里爬出来呢!”
“你们没看见裤衩上面还有屎吗?”
“我靠!穿个大花裤衩子和背心就出来了!”
“你看他那样子,疯疯癫癫的……”
“这不是棺材铺老范家孩子吗?”
“诶?范二,你脑袋上戴着个奶罩,很像飞行员嘛!”
……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纷纷传来,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对我表现出惊讶,更有人对我嗤之以鼻!
“救我!救我!”我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看着围观我的人群,身子还一阵阵哆嗦。
“这逼孩子是不是疯了,好长时间没见到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曾经给我家做过木工的张木匠发愁的看着我。
“哗!”一盆凉水从我后脑勺直泼下来,把我淋了个里外全湿,我浑身一激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呃!娘的,味儿小点儿了!”那个汉子嘀咕着。
“范二,说吧,赔钱还是送派出所?”那个摊位被撞翻的汉子问道,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可能是清晨下了点雨,地上全是黑乎乎的湿泥,他卖的内衣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弄的很脏很脏。
“我没钱!送我去派出所!”我浑身颤抖的说道,其实我平时是有点脑子缺弦儿,但是并没有完全傻透,我不是没有钱,只是现在对于我来讲,公安局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莫要为难于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就是前些日子说我身上不干净的那个老头子。
我一看见他,立刻就爬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大腿大声叫道:“救我,救我!大爷救救我!”
“喂!你是谁?不要管这闲事,要不你就出钱赔偿我的损失!”摊主一脸市侩的冲那老头说道。
“呃!多少?”
“伍佰!少一分不行,否则我就送他去派出所!”
我一听,脑瓜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崩起,伍佰?真他妈缺德,你长的跟伍佰似的,心真黑!我刚要开口损他几句,老者用手轻轻的拍拍我的脑袋,示意不要多嘴。
“好说!好说!”
老者说罢,真的就掏出了500元钱,交给了那个摊主。
那摊主数完钱,鄙视的看了我们一眼,啐了一口粘痰在地上低声骂道:“晦气!”然后就去扶自己的摊位了,围观的人们也就都散了开。
老者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惋惜和忧虑,无奈的叹息道:“孩儿啊,你随我来!”
他引着我来到了一颗大槐树旁坐下,我心乱糟糟成一片。
其实我让他救我,是我能感觉到这老头是有点儿道行的,说不定能帮我逃过这个灾难,还真没想过让他去掏冤枉钱。
想到这里,我“扑通”的一下给那老头跪下了。
“大爷,救我,我惹上脏东西了!”
“我知道,我知道,前几天就看出来了!你先起来说话!”
“大爷,我知道你是高人,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
我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咳!”
老者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着后悠悠的抽了起来。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门儿,一般电影里高人都是这副神态。
老头弹了弹烟灰说道:“我不是什么高人,我只是略懂点些皮毛,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的天灵已经跟锅底一样黑了,你自己还没有看到吗?”
“我替你赔钱也是因为你爹以前帮助过我家,我娘死的时候,家里穷的连口棺材也没有,是你爹白送了我家一口棺材,你是他的后人,当你遇见难处的时候,我不能袖手旁观!”老头一边抽烟一边说道。
一听这些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掉进冰窟窿里了,脑子“嗡嗡”的作响,原来这老头也只是个棒槌,张凤翠那呲牙咧嘴的猪头样又浮现在我脑海里,让我神经再次高度紧张,两条腿不停的抽搐。
我现在是彻底绝望了,咬咬牙爬起来转身就跑。
“孩子!孩子!你穿件衣服啊!这么冷的天!”
老头子在我身后喊道,我连头也不回继续没命的跑,心说既然不能救我,就别浪费我时间了!
我没命的往前跑,出了村子,不敢往通往镇子上的大路跑,只是沿着山间小道儿拼命的爬。
我想的很清楚,这次无论是明的暗的,闯下的祸事,要远远胜过偷看赵寡妇洗澡。
明的来说,偷别人家尸体,床底下全是死人骨头,还挂着鲜红的肉丝儿,如果公安局发现,我是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暗的来讲,那张凤翠儿哪里还是个活人,他分明是个鬼,还是个吃人的鬼,我怎么会把这东西给整家里来了,我真是糊涂啊。
现在说什么也扯淡了,我现在只有没命的跑,远远的逃,躲在深山老林里,等到风声过了以后再说。
我身上没有一分钱,呼呼的寒风几乎就要把我冻结了,只有奔跑才能让我不被冻死,这个时候我又很操蛋的想起了张凤翠儿公公的那句话,“尸体打了冷冻针,不要乱动哈!”
到了中午的时候,又偏偏的下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