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的坐在棺材钱,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脑袋里乱成一锅粥,想得最多的就是怎样才能说服沈上德,让楚墨的尸体留在沈家大宅半个月。但任凭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好的对策。
烧了一会纸钱,我跪在灵柩前的脚都麻了,我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抬头的瞬间,才看清楚沈上德请来的送葬队伍正在大院里忙碌着。
我看到有一个青衣瘦小的老人在院子里扎纸人,他面色黑青,目光呆滞没有焦距,竟然是个瞎子。
我从小就听说过,扎纸人这一行,吃的是阴阳饭。凡是吃阴阳饭的人,子孙都不昌盛,绝大多数断子绝孙,所以干这行的绝少有子承父业的,多数都是收个命硬的流浪子做徒弟。
而且听说吃阴阳饭的绝大多数身有残疾,这个老人就是个瞎子,他扎的纸人红脸白衣,有男有女,栩栩如生。
初看第一眼,我觉得那些纸人扎得简单粗糙,甚至有点呆滞,可当我看第二眼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浑身顿时就起满了鸡皮疙瘩,不敢再看。
我转过身,身后却传来了那个瞎子的声音,“干了这么久的活,主人家能煮点东西吃吗?”
我一愣站住了,扭过头,“师父肚子饿了?”
没想到那瞎子应道,“你管我饿不饿,要你去弄你就去,要三碗,一碗大的,两碗小的。”
这瞎子态度虽然不好,但我此刻根本就没心情计较,回头想找柳妈,却发现整个灵堂空空如也,只有我一个人站在灵堂里。
没有办法,我只得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几个伙夫正在忙碌,一见我走进去,特别的诧异,“二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点了点头,说,“在院子里扎纸人的师傅说要弄点吃的过去。而且是要一碗大的两碗小的。
一个伙夫点了点头,倒腾了一下,递给我装着三个碗的一个篮子,一个大碗里放的是大米,两个小碗里放的是糯米,而且全都是生的。
我愕然的望着他,“这,这怎么都是生的……”
那伙夫冲我一笑,说,“二夫人,你尽管拿过去就是。”
我走进院子把那个篮子递给了那瞎子,瞎子居然什么都没说,伸手接过,然后很随意的把那三碗饭放到那些纸人的跟前,又从桌上拿起一戳香,插进碗里。
瞎子的动作很利索,根本就不像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