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北没有回答不二周助的问题。
下一周上学的时候,幸村精市依旧和往常一样对待他。
楼北很懒,所以他懒得在意别人的想法。
说的明白点就是,幸村精市不是他的男人,他没有理由担心他。
每天的日子过得很平常,风早博雅的事情早就被楼北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忍足侑士突如其来的电话,他一定再也想不起来了。
忍足侑士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帕格尼尼的追忆会,据说有全世界的小提琴大师的合作。
他以为这足够吸引人了,结果却被楼北撂了挑子。
“没兴趣。”
接电话的时候楼北正躺在沙发里,手上一动一动的按着遥控器,对面的电视放着没有营养的肥皂剧,他突然就觉得生无可恋了。
“嘛~原来是这样,那打扰高桥君了。”忍足侑士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轻松的挂掉了语气,楼北没有去揣测他语气背后的东西,那不是他范围内的事情。
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人,一方面想要冷眼观看,一方面又忍不住插一脚去破坏现存的好东西。
所以,他这种人才会有报应。
如果可以,楼北觉得这种报应应该降临在自己头上,而不是他这一辈子的亲人身上。
然而上天若是可以讲话,他一定会嗤笑着告诉楼北,不用着急,你的那份儿也快到了。
那天上课的时候,他的手机狂震,本来想按掉的,结果发现居然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楼北惊讶的接通了,迎着数学老师愤怒到吐血的眼神,淡定的走出了教室。
自此,消失了两天。
“山下警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楼北从计程车上跳下来,看了一眼已经拉了黄线的事发现场,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他接到了一个自称是山下的警官电话,一上来就说你是高桥北吧,那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爷爷奶奶去世了。
他一下子愣了,这是不是有点突然?老子他妈的前两天才刚刚回去看过他们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山下警官的声音有些严肃,你能不能来一趟东京,高桥君,就现在。
楼北答都没拿,揣着钱包出了校门就直接打车去了东京。
穿着警服正在和身边人交谈的男人一看到站在黄线外的楼北,怔了一下,“高桥北?”
楼北面无表情,“是我。”
山下警官皱着眉头招手,“你进来。”
他把楼北拉过去,避免他看到高桥爷爷奶奶的尸体,楼北也没反抗,顺着山下的劲儿走到了一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楼北的眼睛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听好,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这的确是事实。”
楼北点了点头,一头黑发的他此刻看上去颇为的乖巧,还是个学生呢,山下警官表情温和了一点,把对方定义在了“乖巧”“孩子”的位置上。
“你的爷爷奶奶初步判定是仇杀。”山下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道。
楼北扬了扬眉毛,重复道,“仇杀?”
“是的。”警官肯定,他瞄了一眼站在做尸检报告的人,不忍心的告诉楼北,“是你的小叔,高桥岩一欠下的赌债。”
这个消息让楼北怔了好一会儿,原来是这样老套的戏码吗?为了赌债,杀了人?
“他应该是欠了人家巨额财产,还不起了才东躲西藏,老人家年龄大了,也不清楚自己儿子都在外面做什么,被人钻了空子……”山下说不下去了,拍了拍楼北的肩膀。
风有点大,深秋的寒意从他脚下一点一点慢慢往上爬,把楼北的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即使穿了很厚的外套还是觉得有些冷,风里夹杂着些许碎掉的树叶,刮到脸上的时候就像刀子在割肉,生疼生疼的,果然是到了深秋啊。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走到尸体的身边,“让我看看他们。”声音平静的吓人。
几个研究人员想要拦住他却被山下阻止了,他望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见过了,不然以他的这种性格,碰上了这种事情,一定会要死要活吧?
尤其是听说这孩子父母早年去世,身边只剩下爷爷奶奶了,现在又失去了唯一的亲属。
“遗嘱的话,房子归你。”山下开口,端正的五官里写满了正气,“遗嘱是在老人家的保险柜里找到的,你不用担心你小叔回来把这抵押出去,好歹留个念想。”
楼北嗯了一声,沉默的接过山下递来的文件,“谢谢。”
“啊,这是我的名片,你有需要联系我。”他想起来什么似的,在胸口的口袋里掏啊掏啊,摸出一张卡片递给了楼北,“鉴于你已经十八了,这件事情本应该由你们家人和你一起完成,但是考虑到你情况特殊,葬礼方面,医院说无条件捐赠一些补助,警察局那边也会相应的做出一些回应,高桥君你……有问题就告诉我们。”
楼北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他不会拒绝山下的好意的,这种事情,人多一些远比他一个人能做到的多。
虽然知道这种事情不遑多让,但每一次发生的时候楼北都有种冲动,也只有到了这时候,他才觉得法治社会的条条框框果然是可以约束人的。
那个“人”特指他自己。
葬礼具体定在一星期后,尸检报告明天才能出来,第二天观察完就送火葬场。
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