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因为此地距离京城太远,一来一回太耗时间,当晚一众人等便在离这些宫人墓不远的山脚下安营驻扎,暂住一晚。
对于在离死人堆不远的地方休息,一众亲卫军倒是没觉得什么,反正他们大男人的,行军打仗,早练就了随遇而安的本事,但是向晚就不一样了,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的,虽然白天的时候胆量了得,但大晚上的居然半点不怕,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临近子时,除了几个守夜的亲卫军之外,旁的几乎都睡了。
朝阳在向晚营帐外头守夜,只因了凤澈交代他不能离开向晚左右,所以这会儿即便是晚上,他也需在这里守着,与他而言,这桩案子乃是王爷的事情,向晚若能查清案子,自然是帮了王爷,而他自然也更加尽职尽责。
帘子忽然被掀开,向晚手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看见朝阳,连忙就朝他走了过去道,“刚好,你既然还没睡就帮我看着这个,记得好好观察它!”
朝阳打开一看,看见里头一团白绒绒的,好像老鼠一样,顿时道,“观察它什么?”
向晚抬起头来看了看天,道,“看它接下来的症状,或者……什么时候死。”
朝阳一怔,抬头看了她一眼,向晚已经重新回了营帐。
朝阳随即看向那盒子里的东西,沉默了一瞬之后,倒是真的认真观察起来。
的确是老鼠,一共有五只,每一只脚上都系了记号,是一些奇怪的字符,他不认识。但认识向晚这么久以来,知道她虽然性情不像女儿家,却并非胡闹的性子,故而便依据她的话,认真观察了起来。
五只老鼠,一只死了,一只萎靡不振,另外的则都活蹦乱跳,没有半点不适的模样。
朝阳将情况告诉时不时来看的向晚,向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让他继续看守之后便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营帐外便传来了朝阳的声音,向晚走出来一看,这才发现那个盒子中的原本活蹦乱跳的三只小白鼠此刻竟不知何时全都死了。
她当即将盒子搬了回去,对着这些小白鼠的尸体开始解剖起来。
朝阳在一旁疑惑得很,明明是活蹦乱跳的小白鼠,为什么就无缘无故死了呢?体表明明看不到任何受伤或者中毒的迹象啊!
向晚解剖完后,沉默良久,这才对着朝阳道,“安排人回去通知王爷过来一趟,死因找到了。”
朝阳一惊,不由得追问,“是什么?”
他分明只是因为关心这案子而已,然而向晚看了看他,却没有说,只是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朝阳沉默了一瞬,知晓这件事事关重大,随即没有再问,当即便找了个人去王府给凤澈送消息。
凤澈下午便赶了过来,向晚在营帐内与他谈了一下午,当天晚上,凤澈便又急急赶回。
向晚在陵墓这边住宿的第四个午后,便收到了皇帝午时后亲自往皇陵祭拜先祖的事情,如今已然在路上!
她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吩咐所有的人整装收拾,站往列道,迎接皇帝以及文武百官。
午时一刻左右,便瞧见了皇帝的仪仗朝这边走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千人的阵列,格外壮观。
这一次,倘若不是太后出力,坚持提出要拜见金元朝先祖,为近来祸事不断的金元祈福,皇帝也不会答应如此兴师动众前来。
临近这边的宫人墓,萧妃伺机走到皇帝身侧道,“皇上,叶姐姐的墓穴今日动土,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皇帝还没答话,一旁的安儿已经道,“父皇,我们能去看看吗?”
皇帝沉默了一瞬,眸光朝这边宫人墓的方向远远看了过来,隐约瞧见一群人跪在那里,眉头挑了挑,“也罢,去看看也好。”
萧妃立刻恭敬退下,张淮则马上安排下去,吩咐了撵车送皇帝过去。
很快,一众文武大臣便都留了下来,萧妃带着安儿陪同皇帝一起去往宫人穴方向。
等走得近了,皇帝几乎是顷刻便看到了向晚的身影,不由得十分疑惑,“向仵作?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晚尚未起身,闻言躬身请礼道,“回皇上的话,萧妃娘娘与叶妃娘娘姐妹情深,怕旁人来办这件事不放心误伤了叶妃娘娘遗体,故而微臣便主动请缨,接下了这桩差事。”
皇帝闻言,只是拧了拧眉,却并未说什么别的,只是道,“那现在收拾得如何了?”
向晚急忙应道,“回皇上的话,墓穴已经挖开,微臣这就让人将棺木抬上来!”
皇帝点了点头,向晚随即朝一侧的朝阳使了个眼色,朝阳立刻便找了几个人上土坑之中,去将叶妃的棺木抬了上来!
皇帝视线落在那副红色漆木棺木上,眸光似乎是流露出几分感慨来,视线悠远。
向晚在一旁看在眼里默不作声,正当几人静待棺木抬上来时,忽然,只听得哐当一声闷响,皇帝回过神来,,便听到那边传来几声惨叫,正是叶妃棺木方向。
皇帝闻言,神色一拧,立刻便大步走上前去。
萧妃在皇帝身后深看了向晚一眼,向晚的视线亦在这时淡淡瞟了过来,从容淡定,不见丝毫惊慌之色,萧妃心里捏把汗的同时,却也同时放松了少许,带了安儿上前。
蓦然之间,只听得见皇帝的声音呵斥,“大胆!你们怎么办事的?”
几名亲卫军狼狈从土坑里爬出来,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