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b事件过后,顾舒晗就有了这个想法。对于能与秦家一家人和平的通过谈判解决这件事,她从不抱希望。如果这家人讲理,先前那几次离婚之议,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劳而无功了。
当初,初到此地的顾舒晗顾忌流言蜚语,不敢轻易地与秦家母子闹上法庭,便是再想甩开这滩烂泥,也不能干净利索地与他们斩断关系,今时今日却是再没有这个顾虑。如今的顾舒晗已经足够强大,在学生和文人之中又拥有不少拥趸,纵然有些许流言,也不能动摇她分毫。
况且,自b大演讲之时于妡当总挑衅顾舒晗后,顾舒晗便身处漩涡中心,她和秦志宏的聚散离合,引动了千万人的关注,纵然不闹上法庭,造成的影响也不会有分毫减少。既然这样,索性让公众都来见证这场裁决,相信此案过后,众人心中对于当下的道德观和价值观,会有新的思考,也算是秦志宏这渣滓为社会做的贡献了。
其实,眼下秦志宏、秦李氏与于曼三人都对顾舒晗敬畏有加,若是顾舒晗要求秦李氏归还她的全部嫁妆并签订离婚协议,秦李氏想必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不过,这样一来,外界难免会有些争议,说顾舒晗得权后便仗势欺人。只要在众人的心中落下这么个映像,纵然错在秦志宏,众人对顾舒晗的同情心和理解度也要打一个折扣,毕竟同情弱者乃是人之天性。所以,这个法子虽便捷,能解一时之气,顾舒晗却也不屑使用。
有更好的法子在,她为何要为了秦家人而污了自己的名声?本该被唾弃的秦家人若因此反倒赢得了群众同情,那才是真正的堵心。
秦李氏乍一听要闹上法庭,顿时吓得不轻:“不过是些家务事罢了,何至于到如此地步了?若是闹得人尽皆知,我们还有什么颜面在?不说我们,就是儿媳你,难道面上就有光了?我知道,是咱们老秦家对不起儿媳你,可你好歹念着些旧情,别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她百般与顾舒晗套近乎,一点儿也不在乎顾舒晗即将与她儿子离婚的实事,也不在乎在一旁旁听的于曼的感受。当于曼听到秦李氏对顾舒晗口称“儿媳”的时候,于曼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肉里去。
至于还在地上躺着的秦志宏,却是管不了这些了。对于他来说,挣脱当前的处境,才是当务之急。
顾舒晗冷淡地看着这一家人的反应,对于秦李氏焦急异常,连儿子也顾不上了的态度,却也有几分了解。
在秦李氏心中,要走到闹上法庭这一步的,都是顶顶严重的事了。先前秦志宏写了谴责b市第一医院的话,刊登在报纸上,误导民众,随后他和报社就一起被第一医院告上法庭,那一次闹得几乎是满城风雨,秦家被判赔了大半家财给第一医院做补偿费不说,秦志宏更是声明扫地,就连她这个做娘的,偶然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索性后来于家看在于曼的份上给秦志宏重新找了份工作,秦志宏才不至于失了生计。
那件事给秦家带来了毁灭性的再难,一说到“法庭”二字,秦李氏就想起当初她儿子和她是如何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当街扔番茄扔鸡蛋砸脸,周围的左邻右舍是如何把他们的事当作谈资,与人闲话。
对于秦李氏这个旧式女子来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身陷此等流言蜚语之中。若不是还没有看着儿子传宗接代,她还心有不甘,只怕当初就会一头撞死以明志也未可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秦李氏当初舍不得死,今后,只怕也不会因名声有暇而寻死觅活了。若能活着,哪怕活得狼狈些,谁又愿意去死呢?
秦李氏说完之后,见顾舒晗毫无反应,不知她究竟是允还是不允,一时心下忐忑,忙给于曼使了个眼色。于曼唇畔浮现出一丝讽刺,用得上的时候就想起她,用不上的时候就不把她当一回事,果真是好婆婆呢!
心中虽这么想,于曼却还是依着秦李氏的意思对顾舒晗道:“对啊,顾小姐,对你来说,这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高调解决,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如今志宏和他母亲都有以谈判来解决这件事的诚意,又何必一定要把这件事闹上法庭?”
“对有的人来说,离婚之事的确不光彩,不过,不光彩的那个人,总不会是我家舒晗!”听着于曼表面温婉,实则颇含深意的话语,顾母忍不住道:“既然你们说有何谈的诚意,那不妨把舒晗的嫁妆拿出来,再谈其他!舒晗的嫁妆都是我一点一点辛辛苦苦为她攒的,如今我们家虽不缺钱,但我们就是施舍给乞丐,也不会留给你们!”
“这……”说到嫁妆时,于曼的面上露出难色,她犹豫地看了秦李氏一眼,而后道:“夫人怕是不知,先前,志宏被医院告上了法庭,输了官司,大半的家财都被判给了医院,顾小姐的嫁妆自然也……如今,就算你们让我们拿出顾小姐的嫁妆来,我们也拿不出来啊。”说着,她又用手指一敲自己的额头,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原先可是顾小姐和医院一起状告报社和志宏的,对于这件事,顾小姐和顾夫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么说,你们把舒晗的嫁妆拿去抵债了?”顾母冷笑,好似对于医院将嫁妆作为顾舒晗应得的补偿归还给顾舒晗一事一无所知一般:“分明不是你们的财产,你们用得倒是毫不手软!”
于曼叹了口气:“毕竟顾小姐当初说过,若是家中困难,愿以嫁妆作